阁雪儿叹了口气，顺着声音看着秦明，幽幽道：“从小到大，只有两个人在我面前发誓是心口一致，一个是我老姐，另外一人就是林峰。现在我发现了第三人。”

秦明苦涩一笑：“我对女孩子的誓言，从来不会撒谎。”

阁雪儿紧紧握着游戏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秦明，你知道我名字是怎么来的吗？听我妈妈说，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正值六月份，帝都却极其罕见下着鹅毛大雪，空中竟然还打着吓人的炸雷。就在炸雷打了第十二次的时候，我出生了。当时有人便说我是灾星，就算老天也想要降雷将我劈死，爷爷当时就想将我抛弃，是我妈妈拼命把我留了下来。听说当年也因为打雷，动了胎气，所以我的身高一直长不高。”

秦明静静听着阁雪儿说话，虽然他根本看不见阁雪儿表情，但是他知道此时她那一双大眼睛依然堆满了泪花。

“因为下雪，所以妈妈就给我取名叫雪儿，意思就是希望我能够像皑皑白雪一般纯洁白净。所以我一直最喜欢看雪，最怕打雷。可是就在我二岁那一年，在一个打雷的雨夜，我父母死在了我的面前。所有人都说他们是自杀，其实我知道他们是被谋杀的，就在我妈妈死亡前一秒钟，她在告诉我没事的，让我闭上眼睛。”

阁雪儿牙齿紧紧咬了咬嘴唇，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她顿了顿，接着道：“或许是诅咒，也或许是祝福，就在我全身沾满了父母的鲜血后，反而多了一项能力。那就是我可以窃听到附近人的心中想法，虽然有一定的距离限制，但是只要在我身旁我就能听得清清楚楚。刚开始还如同婴儿低语般，后来就越来越清晰。也正是这样，我才知道当年下令杀害我父母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我爷爷阁鹏。而他放过我的原因是觉得我年龄太小，不可能记得住什么。然而他错了，我一直都知道，这十五年来这个秘密还有这个能力一直死死藏在我的心底，除了我老姐外再无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秦明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让阁鹏忍心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阁雪儿沉声道：“好像是我父母为了我和老姐，想要脱离我爷爷的组织势力，于是我爷爷便直接下令给灭口了。所以说从小时候，我就知道我爷爷的真正面目，在他眼中没有亲情友情，只有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只是扮演弱智的小屁孩，就是想要给他造成一个无用的假象罢了。而我老姐……你知道她为什么始终常年卧病在床吗？就是因为我爷爷当年逼迫着她去服饰一个有恋童癖的什么狗屁将军，我姐姐服毒自杀未遂才落下的病根，当年我姐姐才七岁啊七岁。我父母才死去没有一年，你说他还算是人吗？”

秦明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阁雪儿头发，笑道：“你那不叫弱智，是天然呆。”

阁雪儿勉强笑了笑：“可以说我这小到大，就是活在谎言中。阁鹏他扮演着慈祥的老爷爷，而我就扮演着天真浪漫，并且还很淘气的小屁孩。其实从我一直想要阁鹏死，只是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等待有个人能够帮助我杀了他。”

“那么我就放心了。”秦明冷笑道，“因为等我恢复了力量，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阁鹏。”

阁雪儿沉声道：“其实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并非是因为你能够帮我报仇，就算到现在我也不认为你有足够的实力杀掉阁鹏。你知道，我读心术的能力无法控制，也就是说我每时每刻都要听到附近人的想法，无论我是否乐意听到。刚开始我觉得很兴奋，因为我能够听到别人的隐私。而到了后来我感到了厌倦，痛苦，因为你知道了真相去无法改变。再到现在我已然麻木了，就比如当时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明知道有劫匪，但是我就是为了追求刺激才将那名警察推出来。同样的刚才你杀人的时候，我知道那三个男人刚开始就抱着完事杀人灭口的主意，所以你杀了他们时候我没有感到丝毫害怕，反而觉得很兴奋。”

“哦，刚才那三个小子纯粹就是咎由自取。现在载在我手中当然是他们死了，那么假如是两个普通人呢？”秦明毫不在乎道，“没有必要感到内疚，反正这个世界人多的是，死一两个也无所谓，特别是像那样的渣滓。”

阁雪儿摇头道：“我的意思是，原本那些想法都是不受控制涌入我的脑海，但是自从我握住你的手时候，突然发现整个世界清净了。就仿佛一瞬间天地得到了净化，让我的心灵得到洗涤，我突然发现我能够自由的控制自己能力了。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明白，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会一辈子跟着你。”

秦明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讪讪道：“既然你有读心术，那么现在我想什么，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不会窥听你的想法，因为无论你是否同意，我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该怎么做。”阁雪儿伸手握住秦明的手，沉声道，“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海枯石烂。”

秦明无声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最终也握紧了阁雪儿的手，柔声道：“睡吧，天不早了，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或许是得到了宣泄，或许是将一直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而轻松下来，阁雪儿将秦明的手拉着枕在脑袋下，然后嘴角含着一丝微笑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