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贝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泰迪-贝尔,她在大儿子的脸上也只看到了一片失落,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住了,笑容依旧没有消失,就好像是肌肉僵硬了一般。凯瑟琳-贝尔又再次看向了埃文-贝尔,眼神里多了一抹疑惑,似乎是希望埃文-贝尔告诉她:她脑袋里的想象都是错的。
看到这个眼神,埃文-贝尔有些不忍,他的眼睛闪了闪,最终还是错了开来。他不忍心在母亲的伤口上再划一刀。
凯瑟琳-贝尔知道,她的猜测是真的。麦克就是麦克-杰弗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罗伯特就是罗伯特-霍克斯,她的父亲,血缘上亲情上客观上主观上,都是如此。
凯瑟琳-贝尔只觉得有些脚软,她缓缓地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但是浑身的肌肉却是如此冰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坐的是大理石还是云朵。凯瑟琳-贝尔的视线开始涣散,嘴角的笑容这才一点接着一点地在嘴角消散。
埃文-贝尔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就这样赤果果血淋淋地将凯瑟琳-贝尔守护了近三十年的伤口狠绝地撕裂了开来。虽然这些年凯瑟琳-贝尔从来没有说过,虽然上一次和罗伯特-霍克斯相遇时他们也没有能够对话上,但是凯瑟琳-贝尔内心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也许,凯瑟琳-贝尔一直都在自责,自责她的固执让她与萨维尔街的关系越来越远,甚至就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能够参加;也许,凯瑟琳-贝尔也曾经后悔过,后悔自己不应该不顾一切的私奔,将父母远远地抛弃在身后;也许,凯瑟琳-贝尔还曾经幻想过,想着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上威廉-贝尔或者没有一起私奔,而是留在了萨维尔街,那么现在的生活又将如何……但更多的时候,凯瑟琳-贝尔都将自己复杂的情绪都压了下来,因为她不能活在过去活在一个揣测之中,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还有接二连三的困难扑面而来,她必须向前看,只能把对过去的缅怀全部都锁在心底,然后任由岁月在上面覆盖一层又一层的灰尘,直到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但是今天,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刹那间被爆发了出来,凯瑟琳-贝尔只觉得自己都无法呼吸,对于过去的所有负面情绪,刹那间就涌了上来,将她淹没。
看着眼前的母亲,埃文-贝尔很是担忧,凯瑟琳-贝尔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凯瑟琳-贝尔此时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反应一般,呆若木鸡,就这样静悄悄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握紧拳头,也没有大口呼吸,甚至没有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坐着,就好像一尊石像。看就是这样的凯瑟琳-贝尔,却更加让人心疼,因为她所有的痛苦都在心底翻滚撕扯,鲜血淋淋地伤口正在发作,但偏偏她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埃文-贝尔走到了母亲的身边,轻轻地用自己的双手覆盖住了凯瑟琳-贝尔的右手,凯瑟琳-贝尔依旧一片木然,只是缓缓地看了埃文-贝尔一眼,但是眼睛却是一片呆滞,没有任何的反应。
泰迪-贝尔也走了过来,握住了凯瑟琳-贝尔的左手,“凯瑟琳,如果你想过去伦敦,我和埃文会陪你一起过去的。”凯瑟琳-贝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埃文-贝尔的双手稍微用力了一些,捏了捏凯瑟琳-贝尔,“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罗伯特,也许罗伯特的情况并没有多么糟糕,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就让那一切都消失,从现在做起。你还是可以陪伴在他身边。”
听到了埃文-贝尔的话,凯瑟琳-贝尔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焦距,她猛地呼吸了一下,声音僵硬地说到,“是,要回去的,当然是要回去的。”说完,凯瑟琳-贝尔看了看两个儿子,泰迪-贝尔开口说到,“妈,不要担心我们,我们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凯瑟琳-贝尔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但说完这句话,她还是愣在原地,似乎大脑跟不上反应的速度。
埃文-贝尔顿时一阵心疼,他现在才知道,罗伯特-霍克斯住院的消息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打击,又或者更进一步说,当初珍妮-霍克斯去世时,凯瑟琳-贝尔没有能够和家里和解,至今都还让凯瑟琳-贝尔耿耿于怀。埃文-贝尔意识到,他们两个儿子还是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居然忽视了母亲心里的障碍。
埃文-贝尔蹲了下来,环保着凯瑟琳-贝尔的腰部,低声说到,“一切都会好的。”这句话真无力。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