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沒睡。”林哺心进來。见床铺上被褥整整齐齐。烟灰缸里塞了满满的烟头。林哺心坐在他的对面。叹气道:“少抽点。”
“嗯。”李九洋按灭了手里的烟蒂。给林哺心倒了一杯茶。两个人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林哺心这一坐下。很长的时间他们谁都沒有开口。喝掉了两包茶叶后。林哺心非但沒有困意。反而越來越精神。
林哺心站起身去了一趟厕所。更多更快章节。回來后似乎做出了决定:“九洋。你既然知道我会來。那就知道我來的目的。说吧。朝阳……现在到底是生是死。他跟你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了平静。但还是有一丝颤抖。
“姐。我跟你说个故事吧。”李九洋也知道躲不过去。靠在沙发的后背上。自顾自的说道:“以前我有个兄弟。更多更快章节。入伍当兵。各项军事考核名列前茅。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留在部队继续服役。因为部队吃国家的。用国家的。他能省下不少钱让他的姐姐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林哺心竭力的控制。但是泪水还是忍不住冲出了眼眶。李九洋虽然沒有明说。但她怎能不知道这个兄弟就是朝阳。想到前几天年底收到的钱都是朝阳一点点节省下來。更多更快章节。她这个做姐姐的心如刀绞。
“其实部队也是现实的。沒有关系打点。两年兵役过后。这位兄弟不得不转业。他本打算回老家跟他的姐姐一起生活。但一怕自己回去找不到工作给姐姐添加负担。二來有一个战友说他东北有个地方专门招退伍军人。待遇相当之高。这位兄弟怦然心动。给他姐姐说自己调去了另外一支保密部队。实际上是跑到了东北讨生活。”
“到了东北才知道。那个所谓的地方是一个大型的娱乐场。他负责做内保。就是所谓的看场子。开始的时候这位兄弟并不愿意。认为那是犯法。是走向do落。不过在接下去的时间里他发现。那个场子很干净。毒品。枪支严禁入内。仅仅有些无关痛痒的擦边业务而已。他的工作也很简单。客人醉酒闹事。或有人故意找茬。他出手制止就好。”
“这位兄弟有他自己的想法。后來他跟我说。军人是保家卫国。现在他不是军人了。但也可以以这种身份。做黑暗中的军人。”李九洋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就这样。这位兄弟接受并喜欢上了这份工作。第一时间更新一年多的时间。他身重五刀。从一个最普通的内保成为了娱乐城首屈一指的旗帜。也走进了我七叔的视线。”
“后來呢。”林哺心已经麻木了。机械的问道。
“我七叔是国家正规军人。中南海退役保镖。他和这位兄弟一见如故。当晚两个人聊了很久。第二天。这位兄弟就离开了那娱乐城。从此跟着我七叔。为他们的老板做事。”李九洋苦涩的说道:“在别人看來这位兄弟是一步登天。在我看來却是整个悲剧的开始。”
“我七叔的老板地位很高。这位兄弟虽然能打。但还不能列入准保镖的行列。为了培养他。我七叔把他送到了委内瑞拉。也就是那个猎人学校。当时我原本已经完成了训练。但不想在部队带着。七叔怕我惹是生非。又把我强行送了过去。就这样。我跟我那位兄弟认识了。”
“你说的猎人学校不是专门训练特种兵的么。你那位兄弟不是军人。怎么还能去接受训练。”林哺心问了一句。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那个学校有一项秘密业务。雇佣兵训练。”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李九洋继续道:“雇佣兵训练比特种兵的还要残酷。特种兵好歹还有自己的寝室。有自己的军医。雇佣兵只能睡在潮湿的山洞。感冒发烧就不说了。就算摔断了双腿。也得自己爬去医院。”
林哺心嘴唇上沒有了半点血色。安静的听着。
“在那里只有八个字。适者生存。强者为王。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争斗。厮杀每天都在发生。由于我跟这位兄弟身材瘦小。又是黄皮肤。所以经常受到欺负。开始的时候我要反抗。这位兄弟告诉我能忍则忍。但是有一天当一个黑人老鬼对他竖起中指。说他全家都是bo子的时候。这位兄弟怒了。”
“最后的结果。那位黑老鬼肋骨被断九根。双腿腿骨粉碎性骨折。中度脑震荡。左眼被废。右手掌被刺穿。”李九洋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一战让我这位兄弟声名鹊起。也让他成为了所有人想要干掉的目标。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人奋起反抗。在不断的被打与打人中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十八个月。当我们在雇佣兵营地出來的时候。这位兄弟整个人都变了。他说。既然这个世界沒有道理可讲。那就拼拳头。谁的拳头大。谁说的就算。”李九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一连串复杂的数字密码。说道:“他回归后。所在集团下属企业内发生枪击案。他找到对头。一夜之间杀七人;三个月后。某未成年少女在集团下属酒吧被下药带走遭侮。一怒之下杀三人。碎尸;六个月后。俄罗斯一伙人要求跟集团合作走私毒品。当场被他杀死九人……”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林哺心浑身早已经剧烈的颤抖。站起身就要冲出门外。可是。这妞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刚走两步便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李九洋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一把将林哺心搂在了怀里。林哺心想要离开。但是她的腿根本就站不直。最后索性抱住李九洋。脸上的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怕影响到别人。林哺心死死的咬着嘴唇。愣是沒有哭出声音。
这种无声的哽咽更是让人心痛。李九洋明显的感觉到林哺心抱着自己的手越來越是用力。最后甚至连指甲都已经嵌入他的肉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哺心哭够了哭累了。李九洋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姐。累了就在这睡。我陪你。”李九洋轻声说道。
“朝阳……是……怎么死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哺心咬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