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敏儿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胃中一阵翻腾,让她继续干呕起來。
趁着石头照顾南郭敏儿的功夫,小西独自回到船舱内,坐在桌子前,独自发呆。江面上不时有海鸟飞过,乘着海风飞进船舱,恰好落在桌上,黑豆般的眼睛,看着小西,像是在看一个熟人似的。
厌恶地挥着手,小西想将那海鸟轰走,可是转了一圈,那海鸟又落在桌上,歪着头看着小西,像是想不通他为何不欢迎自己一般。
“你别在來了,听到沒有啊!”小西压低了声音,用力挥舞着手臂,想要赶走海鸟,而那可怜的鸟儿也被弄掉了羽毛,胡乱扑棱着翅膀,一边躲避着小西的轰赶,一边嘎嘎地叫着。在即将飞出船舱的时候,绑在海鸟爪子上的小纸卷掉了下來,滚了两圈,最后还是到了小西的脚边。
听到声响的石头跑了进來,看着背对自己的小西问道:“怎么了?”
脚尖微抬,踩在那个纸卷上,小西回头抱歉地笑笑,说道:“沒事,就是有一只讨厌的海鸟飞进來,赶又赶不走。”
闻言,石头了然地笑道:“这里的鸟儿的确是多了点,不过它们不会伤人的,你不必担心。好了,你在这里背一背心法吧,我去照顾下敏儿,待午饭准备好了,便來唤你。”
“好,石头哥哥你去忙吧。”
看着小西体贴的笑容,石头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而石头刚一离开,小西的笑容便消失不见,转而皱着眉,看着脚下的纸卷。
***
今日天色甚好,南岳书院的学生们背完书,都來到主堂的草坪上,选了个好地方,纷纷席地而坐。因为今日有位贵客百忙中抽出时间來,要为大家答疑解惑,讲解深奥哲理。对于这位贵客,众学生也有所耳闻,他不仅在江湖上颇有名望,还曾在朝堂上供职,后來因为当朝皇上一统天下,这位贵客所在国家被灭了国,心高气傲之下,不再为新皇卖命,转而离开了庙堂,在九州之间行医救世,转为穷苦百姓治病救人,一时之间,成为了美谈。
日头渐渐高起,可学生们并沒有一丝怨言和懈怠,相反,因为马上就要见到这位有名的高人,而一个个显得兴奋异常。到了规定的时辰,果然见一中年男子,身着玄色长袍,头发半灰半白,身材瘦却不弱,双眼如炬,精神矍铄地缓步走到前面。
看着下面那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男子微微勾起嘴角,显得儒雅而博学。
“各位学子……”
“逸到老儿,你又在沽名钓誉啦!”
正到逸到打算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时,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同时让保持完美笑容的逸到面部一阵抽搐,精心修整的胡子抖了抖,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负责守护书院的仆人手持木棒,怒气冲冲地赶过來,指着外來者粗声吼道:“哪里來的粗人,竟然敢來玷污圣地!还不赶快离开!”
“既然你也说这里是圣地了,干嘛火气还那么大呢,修身养性沒学会吗?”坐在树枝上,南郭敏儿娇笑着,摇晃着双腿,目光挑衅地看着逸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在这里旁听一会儿,也学习学习当代‘名士’到底有何高妙见解,也不可以吗?还是你们觉得,只有你们这些身穿学士服,装出一副文绉绉模样的人,才配修习天下致理学究了?”
“这位姑娘说的对,”书院的院长长了一张笑面,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一副和善的模样,即便面对南郭敏儿这样的入侵者,也依旧谦逊有礼,“学无止境,学无边界,这才是学习的真谛。既然姑娘和这两位小兄弟对今日的修习感兴趣,那便坐下來也听一听吧。”
虽然院长好脾气,包容了这位入侵者,可是其他学子并不抱着同样的想法,尤其她此刻举止粗鲁,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当下便有一人站了起來,满面正义地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让个女人來到书院,本就是逆天而行。她们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学这些东西也无益,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况且女子天生就是愚蠢的,学來学去,也学不出个所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