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了片刻的功夫,南郭振侠突然乱了神,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有着惊恐和不敢置信。重调呼吸,内力下沉,南郭振侠复而又重新将手放在南郭敏儿的头顶,可是他依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热流传来。
“怎么会这样呢?”盯着自己的手掌,南郭振侠喃喃着。
擦着自己唇角的血迹,南郭敏儿依旧坐在地面上,嘲讽地看着南郭振侠,冷声说道:“没什么奇怪的,你的魔元已经被化掉,自然不可能在吸食人的内力了!”
“什么!”一把将南郭敏儿拽起,南郭振侠双目圆睁,像是要吃人一般,怒斥道,“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被自己的父亲拽在手中,可是南郭敏儿丝毫没有被胁迫的模样,依然云淡风轻的,带着一丝嘲讽,说道:“我没对你做什么,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说着,南郭敏儿看了看桌面上的那个白色瓷瓶,笑语道,“我的好爹爹,你不会以为,化掉你的魔元,只能通过内力吧!?”
双目逐渐变得血红,南郭振侠暴喝道:“你刚刚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肯定是那瓶药汁有问题,是不是?”
“没错,”南郭敏儿冷目看着癫狂的南郭振侠,说道,“那药汁根本不是什么麻痹魔元的东西,而是……化、功、散!”
手指一松,南郭敏儿又重新跌落在地,她便躺在那里,嘴角噙笑,看着失魂落魄的南郭振侠。
南郭振侠似乎不相信,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自己苦练多年的功力就被散尽,忙用力调转体内十二罡力,可是太田之中,却空空如也。脚步也不再轻浮,而是透着一股浊力,就犹如普通的五旬半老男人一般,眼神浑浊。
抓着自己的头发,南郭振侠形如疯子,他透着杀意的眼睛狠狠盯着南郭敏儿,抓起地上的匕首就冲了过去,口中还高呼道:“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南郭敏儿虽然受了伤,但是对付同样受伤,却失去武功的南郭振侠是绰绰有余的。将旁边的石凳举起,扔在南郭振侠的身上,后者闷哼一声,便倒地吐血,咳嗽个不停。抬目看南郭敏儿的瞬间,南郭振侠看到身旁的那盈盈,眼中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个贱人,在敢如此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身子向前蠕动了下,南郭振侠作势就要伸出手掌。
“你若是还有力气,还是想想一会要怎么对付你的仇家吧!”南郭敏儿吃了粒药丸,神色恢复大半,而后站起身,看着灰头土脸的南郭振侠,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没了功力,与普通的小老儿并无差异。可是你忘了,你地牢里还有几个被你抓来的武林人士,你说,我若将他们放出来,会不会将你千刀万剐呢?你的恶名传到江湖上,恐怕你身后的名声也保不住了。哎,辛苦一世追寻的,竟然是身后的骂名。南郭振侠,你还真是个大笑话!”说完,南郭敏儿毫不留恋地转过身,离开了阁楼。
“敏儿,你回来,你万万不能将那几个人放出来,爹爹求你啊!”
身后,南郭振侠的惨叫越来越远,南郭敏儿的眼中却突然滑下一滴泪珠。她并不眷恋什么,她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可怜的娘亲。那么果决的女子,为何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耽误了终身?外公本已经放弃以人为祭,可是娘亲还是要求如此,抱着必死之心,想要离开人世。突然,南郭敏儿想到了自己,不由苦笑了下,暗道自己与娘亲何其相似,不也是为了个男人,而甘愿赴死吗?只是自己还少了一丝牵挂,能够走得更加决绝。
费力地骑上自己的马,南郭敏儿面色惨白如纸,向着西边,借着夕阳之光,不断前行。看着夕阳,南郭敏儿微微眯起双眼,透着几分疲惫,淡淡地笑了下。
娘,我答应过你的,我做到了,那些曾经害过我们的人,我并没有杀了他们。只是他们作孽太多,我实在不想他们继续留在世上呼风唤雨,他们做的恶,终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