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侍卫以为她记仇存心为难他们,刚想为刚才的行为解释,马车里又飘来她若即若离的声音。
“王妃的病已无大碍,也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我若身退,姐姐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们!”
原来是这样!侍卫心中重石落地,拱手相谢,待马车完全通过宫门,复又疾步回到自己的岗位。
骆琬住的偏,不需要经过太多的亭台楼阁,只需稍稍绕行,马车就能直达院门。很多宫人不解,为何骆琬放着华丽的宫殿不住,非要住到那清冷偏僻的院落去,最后,他们就把这不能理解的行为归咎到骆琬的身体上。瘦骨嶙峋,命薄福浅,他们就用这八字来解释。
其实,对这行为不解的又何止是那些爱嚼舌头跟的宫人,就连勾栏,都会忍不住的去好奇,去猜想。猜想她是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本性如此呢,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意为之。
这问题,从骆琬入住荒院就开始纠缠勾栏了,可是直到现在,她都不能给出一个答案。和骆琬接触的越久,勾栏的心就越是疑惑,迷茫。她之前曾坚决的判定骆琬心怀不轨,满肚子的坏水,然后就抓狂的发现,其实是自己被夺爱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对她心怀不满。这样的矛盾和纠结时时刻刻折磨着她,她越是想要在骆琬身上找到一丝报复夏君羽错选的东西,就越是发现自己错的不可救药,渐渐的,她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消失了。
“骆琬姑娘,你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长途跋涉!”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还望姑娘能与骆琬同回瀚海,骆琬一定好好报答姑娘!”
想让她回瀚海?简直是做梦!当然,在夏君羽面前,她可不敢这么对骆琬说话,所以,组织了一下,勾栏打算以良医多爱云游的借口推脱。只是,还没等她张开口,夏君羽已经帮她回答了。
“琬儿不用担心,月儿姑娘不会走的!”那声音,温柔的都能把人给融化了,勾栏恶狠狠的想。还有,什么叫不走?当初是谁答应自己,拿一个健康的骆琬换她的自由,现在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我……你……夏君羽,你给我出来!”一想到有可能要一辈子看眼前的人恩爱,勾栏就气的忘了尊卑,横眉怒指着夏君羽,一个人率先出了房门。
“王爷!”骆琬见月儿这样直呼夏君羽的名字,怕他气恼,就打算帮忙劝劝。
“琬儿,你的身子才好利索,别累着了,赶快躺下休息休息!”
“这……”骆琬不打算放弃,仰起头,只见夏君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的喜色,也不知道是在乐些什么。
“好吧。”劝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就咽了回去。夏君羽心情好,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安抚完骆琬,等她睡着,夏君羽出门的时候勾栏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有多冲动了。可是,意识到了又怎么样。她还是气,而且是气的牙痒痒!
“怎么,在宫外头待久了,连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吗?”
才关上门,连身子都还没转过来,夏君羽就开始兴师问罪。
“既然王爷都能够说话不算话了,那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还要礼节做什么啊!”伸头一刀,缩头也免不了一刀,既然横竖是“死”,勾栏宁愿死的痛快一点。
“说话不算话?何出此言啊!”夏君羽明知故问,“要知道,播什么种,结什么果,你先在本王面前食言,那本王又为什么不能说话不算呢?哈哈,哈哈!”
夏君羽开怀的笑起来,勾栏却一筹莫展,原本盛气凌人的她一下子势气全无,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夏君羽的话。原来,在她提出条件交换的时候,他就已经下了套,只是,她竟然没有发现,还傻傻的做了瓮中之鳖。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