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赵太太心里,陶安宁和王祈亮就是一对年轻小夫妻,而陶康康则是陶安宁大哥家的孩子,陶安宁大哥在局子里服刑没放出来,这小两口心善,帮着抚养。
慢慢相处下来,老赵太太已经全然忽略了,王祈亮其实也是个才从里面出来没满一年的劳改犯,在她看来,王祈亮就是个开出租车的司机,很热心肠,也很善良,是个好人。
陶安宁没觉得救人这件事有什么不能往外说的,就跟老赵太太如实说了一遍。
老赵太太当时听得心都揪起来了,连连感慨:“哎呦,亮子这孩子,真是,这持刀伤人是闹着玩的呢,这样的事遇上了,他也敢往上冲!安宁,回头你可得说说他,这样哪能行呢!”
陶安宁当时就是随口的一问一答,也没当回事,她当时满心满眼的都是怎么给王祈亮调养身体,以及在王祈亮住院期间,尽量安排好陶康康早晚上学的问题,以及她自己的工作事宜。
结果没两天,对楼的胖小子一家就特意赶到医院去看望了王祈亮,随后等着王祈亮出院回到家,陶安宁每天早晚接送陶康康去学校,在小区里,偶尔遇到某位并不怎么相熟的邻居,对方总会很热情的同她打招呼,问上一句:“你家亮子好点没啊?养伤的时候,可不要吃羊肉香菜这些发物,对伤口愈合特别不好。”
陶安宁开始时,听着别人说‘你家亮子’这个称呼,还觉得有些尴尬,慢慢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潜意识里也开始不知不觉的把王祈亮彻底归进了自己家里人范畴。
这一天,陶安宁赶在周六,陶康康学校休息,特意炖了一锅冬瓜排骨汤,用保温瓶装着,领陶康康去医院看望徐婶。
临走前,陶安宁不放心的叮嘱王祈亮:“排骨汤也给你留了一份,放在锅里了,你吃之前插电热一下,电饭煲里有米饭,要是凉了就泡汤吃,或者架个帘子热一下,可千万别吃凉饭,凉饭伤胃。”
王祈亮嗯啊答应,一把拉住陶安宁胳膊突然问道:“哎,徐婶这都住院有半个多月了吧?易警官怎么一直没回来看看啊?”
陶安宁正低头换鞋,被他这么一拽,只好快速套上鞋站起身,说道:“易大哥不是去省城参加学习了么,听说上完课,还要在省局做报告,应该是没忙完。”
王祈亮松开手,状似无意的说了句:“易警官倒是个能人,照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上两年就该调到省城去了。”
陶安宁微微抬起头,饶有兴味的审视王祈亮良久,末了拎起打算捎给徐婶的东西,一边推开家门示意陶康康先出去,一边扭头说道:“那是他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没事闲的!你记得一会儿多喝水,不许用手挠伤口,痒痒忍着点,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回来。”
王祈亮点了点头,气息微颤,心想陶安宁真是聪明,以后再想跟她这么吹风递小话的,怕是行不通了,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陶安宁带着陶康康赶到医院时,徐婶正拄着拐站在三楼走廊大厅里,跟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热络交谈。
陶安宁出了电梯间,一眼看见了,忙带着陶康康迎过去。
“徐奶奶!我和姑姑过来看你了!”陶康康小跑着奔过去,亲亲热热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