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妫叮嘱符妫道:“令妹还小,不太懂门中之事。回头还请你将消息传回乐家,我师父得知了自会去寻她。”
符妫听了,只觉阿娓、媚妫对她姐妹俩的恩情太重,因而哽咽地保证道:“你们放心,我拼死也会完成你们所托之事。”
阿娓则叹了口气道:“我虽欲绝秦之宗室,但婵妫之夫,若能放过,就暂且先放过吧。我终究不忍为了复仇,让婵妫失去了庇护。”
符妫听完,心下更是怜惜阿娓。是以道:“阿娓你放心,我不会诞下嬴姓的血脉。婵妫之事,我会拿捏好分寸的。”仇人的血脉,她自不会诞下,她可不想陷自己于两难的境地。
阿娓只得抱了下符妫,凑到其耳边叮嘱道:“一切就拜托你了。胡亥身边有我的师兄,也是个史家之人。日后你若有什么为难处,只管说与他,他会替你想办法的。若有人进他的谗言,也望你相助一二。总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出事,守望相助,徐徐图之就好。”
符妫回抱住阿娓,哽咽着点头。阿娓这是对她完全信任,是以将一切尽数托付给她了。都身怀着国仇家恨,她比起阿娓的谋算,着实差得太远。但这并不妨碍她会是一个好的执行者,符妫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她会以嬴姓的血脉去祭奠她田齐宗室所流过的血泪。
这边榭妫见了,也忙抱住了媚妫,抽泣道:“师姐,我一定会努力让师父认下我的。”
媚妫忙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哭了,师父最讨厌爱哭又不努力的孩子了。”
榭妫忙收回眼泪,点头道:“我一定会做到最好,一定会超过师姐你的。”
媚妫欣慰地点着头,心中想的却是:超过我?那怎么可能。我将骨笛给你,不过是给你一张进入乐家的引荐,顺便让你将信物送回而已。
天赋有限,纵使你再刻苦努力,难道还能赢过几位师伯、师叔的弟子?乐家到底是不大公平的,只期望你回头,莫要再被打击得哭鼻子了。
且不提媚妫内心的纠结。符妫姐妹依依惜别,最终还是乘夜溜了回去。
待二人走后,媚妫问阿娓:“计谋得逞的感觉如何?”
阿娓摇头叹道:“好戏即将登场,可惜我只能遥想。”
媚妫嗤笑道:“你倒是求仁得仁了,我师父若听说我真要上船了,还不知道会失望成什么模样。”
阿娓一脸理解:“所以你就替她认了个胆小爱哭的徒弟,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教导?”
“知我者,阿娓是也。”媚妫只得叹气。
以她师父的脾气,知道她要上船,肯定是要来路上堵人的。故此她完全没必要将信物托付给阿榭,转一圈再回到师父手中。她这不过是怜惜阿榭的天赋,担心师父因她的离开而变得颓丧,故此顺势而为罢了。更何况,安顿好了榭妫,才能让符妫无后顾之忧地遵照阿娓的计划行事。
一箭三雕而已。媚妫她是慵懒,也正因为慵懒,是以她从来不做无用之功。
第二日清晨,听得送膳的宫女议论,说是她们明日就要出发去往琅琊了。
媚妫一边吃早膳,一边问阿娓:“东西收拾好了没?”
阿娓点头道:“幸好将那些小玩意都送人了,否则还真没办法带走。”
说罢引媚妫去看,只见其四季的衣衫鞋袜装了满满四大箱,而后再无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