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闻道:“后来听阿安说,那药是巫颂给他的,说是徐福还死不得,必须救。可巫颂自己不想救徐福,就把药丸提前给阿安了。”
“这巫颂真乃奇人也!”阿娓感慨道,“也不知他现在住在哪里,当真恨不得一见!”
祁闻听了,挠了挠头:“阿娓姑娘,其实巫颂就住在你隔壁。他脾气古怪地很,因为上次对徐福有救命之恩,也被特别关照了,也是独处一屋的待遇。”
阿娓怔了怔。
影也怔了怔。
阿娓与影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见过隔壁有人?”
祁闻忙摆手道:“巫颂说要去置办些药材,是以要跟仆役百工一起回来,目前隔壁还真没有人。”
阿娓听了拍了下胸脯:“刚才还真是吓到我了。”
影微微带笑,祁闻也摸着鼻子笑了笑。
阿娓见他们发笑,却也不恼。只是感慨道:“看来徐福果然没对陛下说谎,当时确实有大蛟鱼拦路啊!”
祁闻听了也叹道:“徐福也知说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陛下是不会信的,所以当时被陛下传唤去,也就只能拿大蛟鱼说事。庆幸那时候他们出海还真遇到一条大蛟鱼,被军队猎杀了带回来复命。不然,只怕我们都要以欺君罪处斩了。”
阿娓听了也知那怪鱼只怕比那大蛟鱼更大更凶悍吧,一群怪鱼围攻大船,若非当时船上有奇人,只怕谁都不能活着回来了。可是,阿兄都撑过了怪鱼攻击,怎么还会死呢?
“我阿兄到底是怎么死的?”阿娓紧紧盯着祁闻,焦急地等待着答案。
祁闻长叹一声道:“你别急,且听我慢慢说。”
“好,你说。”
“徐福回缓过来,便命大船回航。劫后余生的我们却丝毫没有要回家去的兴奋。出去数千人,回航的时候却只剩下两百多人。侥幸活下来的我们在风浪中抱头痛哭:一是对逝者的哀痛,二是对自己面临死亡的后怕,三是对前路的迷茫。我们不知道,等我们回到秦国时,那端坐在玉殿上的皇帝陛下会不会因为没等到想要的不死药而迁怒于我们?等待我们的会不会是因为失期的严酷惩罚?而这些惩罚又会不会牵连到家人、乃至家族?”
“因为惊惧,返航途中,陆续有人病倒。起初徐福也会逐一为我们诊治,徐福是为始皇帝治过病的人,出手自是不凡,好些人都得以痊愈。后来,病的人逐渐多了,大船上的存药便不够用了。”
阿娓听到这里,神情有了一丝变化,没药,这便是阿兄的死因么?难怪胡亥会特意给她准备药材,都是因为这个么?
“但这都不是最骇人的,最令人担忧的却还是夏虞。”祁闻似乎非常痛苦,很是纠结地说道,“自那次变成巨人又变回来后,夏虞就一直浑身无力地呆呆躺着。巫颂来看过他,徐福来看过他,都一副无药可医的无奈模样。我和阿安也只能轮流照顾他。某晚,我不过打了个盹,醒来却发现夏虞已不见了。我忙叫醒阿安一起出去找,却在隔壁找到了红着眼,咬断了孩童的喉咙,正在喝血的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