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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爵果然像他和沈一贯说的那样,第二天就向朝廷提出了告老的要求。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连装一下都不装,竟然直接就准了。到了这个时候,王锡爵的心真的凉了。人道伴君如半虎,现下看来,还真是这样。自己在先帝在的时候也是想着让万历皇帝立现下这位为太子的,就因为这个,他差一点就被其他人弹劾下去了。可是现下一看,这位新皇帝竟然如此薄情。同时王锡爵也是看出来了,这新皇帝明显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老臣了,原因王锡爵自己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就是皇帝在积蓄自己的力量了,他们这些老人,明显的在挡皇上路了。沈一贯现下还没有被弃用,大概是因为这位小皇帝要用他来对抗他自己那舅舅啊。
沈一贯自然是知道了皇上这决议的,因为有了王锡爵先前那番话,所以他也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在送王锡爵离京的时候,沈一贯情绪也是颇为悲伤,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
“王阁老,你这一离开,这朝中能说上话的,可就剩下那方大人了,哎,本以为新帝上位,咱们这些人可以做上一些事情呢,可是却是没有想到,现下竟然是这般局面。真真是让人心凉啊。如此这般,不若本官也跟着一同请辞得了,这般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啊。”
“哎,沈阁老,此事可是万万做不得的。老夫此去,本来就是因为这身子骨不行了。另外原本先帝在的时候,老夫就该隐退了。所以这才递了这告老的折子的。虽然老夫那日跟你说了那些,但是不管这位如何筹算,咱们总归是要做咱们该做的。若是你我都离开了这朝堂。怕是便要有奸佞小人上位了,到那时候,咱们自家在南边可能就不好混了。沈阁老万万不可义气用事,再说再过几日,方大人就会辽镇回来,以后便要仰仗沈阁老和方大人了。”
“是了,哎,看来老夫这是有些糊涂了。倒是要多谢王阁老的提醒了。嗯,再过几日,方大人便会回来了,到时候老夫要和方大人联名再次上奏。要想办法把皇上这法子给改过来,最差也要的要把通过正考的那些士子要回来。”
“哎,这就对了。行了行了,老夫这就走了,沈阁老莫要在送了。咱们来日方长。”
“是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王阁老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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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一贯在和王锡爵告别。那边魏刚却正在听着李豹的汇报。新进的士子们要先通过培训,而这培训自然不是那天启皇帝所说的由司礼监的太监来做。而是魏刚麾下的人来做,当然总负责人是那赵士祯和范楠。
“老爷。这件事情现下一切进行的都还顺利,只是那些通过正考的士子们对于这培训大多都还是有抵触情绪的,唔,这里倒是要说说老爷曾叫小的关注的那杨涟和左光斗了。这两个人最近也是没少和一些新进士子们混在一起,说起来,倒是有些那李三才的秉性。不过他俩却不似李三才那样靠银子拉拢这些士子,而是完全靠着那些圣贤道理。呵呵,倒是有不少人聚在他们身边。”
“嗯,加派人手,看看都哪些人跟他俩走的近,对了,另外让你查看他俩的办事能力,这个看的怎么样,可是光会夸夸奇谈?”
“这个就不好说了老爷,他俩现下这位置,都是干着那没事挑毛病的差事,便是那种光说不练的位置,这也没法看他们到底能做出什么来啊。”
“你可以看看他们自己麾下的人他们管的怎么样,或是看他们那些所谓的建言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说出来。发现问题挑毛病,这事是个人就会做,但是若是看到问题又能想出解决问题的法子,那便是有些难了。而真正的把事情做到实处,具备一定的执行力,那就更难了。所以啊,你有些时候也是要动脑子的,很多事情,可不要对我形成依赖。我让你支起这个摊子,一些法子我教给你了,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要你自己想法子去做的。可不能事事都是靠着我。”
“老爷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小的这就派人去做。”
李豹也是没有什么愧色,就是直接认错,然后马上就去行动。他也知道自己若是表现出什么难受的样子在魏刚眼前那是没有用的。他知道自家老爷的脾气,那就是要干实事,装样或是溜须拍马这种事情,在辽镇体系内那是行不通的。自家老爷打从起家那天起,就个样这个。谁要是这样,那几乎就是触了自家老爷的霉头,非但得不到重用,反倒是要打压下去。依着自家老爷的说法,那就是这样的人若是得势了,那这个摊子就会从里往外烂掉,最后大家谁都不得好。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做派,知道错了之后就是马上改正。
新进的士子们此时也是很是纳闷,以往都是没有什么考后的培训,这次竟然要做这培训,说白了那就是觉着他们原来自己学的四五经什么的不靠谱了,要重新在学一些。很多人自然是不理解。不过好在他们这功名算是定下来了,按照他们的理解,那是不会影响他们的仕途的。再说这朝廷出台了这项举措,竟然还是带薪培训,那意思就是这些人都要去学,每月会有银钱拿。至于具体拿多少,那便是以后的事情了。等到他们经过第一次培训后,他们才知道,闹了半天这银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那些经过第一次培训还不合格的,那就要再经过一次培训,期间拿的银钱是最低的,用那培训部的人来说,那就是只享受最低等级奖学金。而合格的,则是高了一档,若是优秀的话,则是要享受更高一档的。据说这最高档的俸禄竟然和现下的四品官员月俸差不多。现下朝廷的官员都是涨了俸禄,别处涨没涨他们不知道,最起码这些京官是涨了,四品的大员,月俸竟然有二百两。而他们这些经历培训的士子,只要是能获得优秀,一个月竟然就可以领到二百两银子。别看这二百两银子在江南大豪家里不算什么,可是在北方各地,便是一般地主家里,也不见得时时都能见到银钱。而这可是月月有的,若是用新近朝廷发行的那银元来算的话,那就是四百银元。那最低的便是月俸二十银元。这样算下来,一年下来,也是有一百多两银钱的。京师当中虽然各处都要花钱,但是这些银钱,足够一个人用上一段时日了。
在这银元攻势下,士子们很快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学了起来。其实要说起来,这些能考中进士的,在智商上那都算是很高的,只不过他们打从小就学这四五经,思路渐渐的闭塞了。而现下赵士祯等人做的这培训,便是要打开他们这闭塞的思路。士子们大多都是年轻人,接受起新鲜事物来还是很痛快的,阻力并不是很大。而且这培训并非坐在屋子里死读,而是结合实际,做各方面的政务培训。在最后,赵士祯甚至已经想好了要让这些士子们坐火车去辽镇看一看。所谓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便是如此了。给这些人做培训的除了司礼监的太监们外,还有就是魏刚从辽镇找来的学堂里的一些教员,包括赵士祯本人都是要亲自上阵的。为此,他们可是准备了好长一段时日。最后,还要把他们这些人从新进行分流,适合做政务的那就留下来继续做这政务,且是从最小的官员做起,而不适合做政务的,而适合做学问研究的,则是送进翰林院,还有一些是对格物之学感兴趣的,则是要在京师新成立的大学中学习。
十月初三,京师里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种事情的时候,先前去辽镇考察的方从哲回来了。他回来并没有怎么大张旗鼓,反倒是静悄悄的回来了。当他得知王锡爵已然告老还乡后,他自己更加确定了那郑国舅的能耐了。不过沈一贯那里他还是要去的,因为他这次去辽镇考察,主要就是要看这铁路是否能修。现下他去,那就是要积极的说服这沈阁老,这铁路是一定要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