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漆黑的夜幕零星的挂着几颗星星,营寨之外笼罩在一片令人恐怖的寂静中,仿佛随时都会把人吞噬。
诸葛家自从三年前停止对外用兵以来,这还是首次的大规模作战,又逢大胜,大家兴致都是极高,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身为主将,诸葛亮也被他们灌的晕七晕八,舌头开始打结,不断端起酒碗和督将们一个一个拼酒。一名姓王的督将伸着大拇指道:“二……二公子,我老王向您道……道歉,我曾经以为二公子不过一白面文人,上了战场也是个孬种,想……想不到二公子武艺竟是这么好,酒量也这么大!我老王服……服了!”“哈哈哈,来!吧!”诸葛亮心情大好地一饮而尽。
如此闹了近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快过丑时,再不出一个时辰黎明就要来临。督将们一一告退,走出了大帐,诸葛亮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便唤来亲兵打扫。
诸葛亮自己则走到后帐准备小憩一下,以应付明天万一管亥招降不成的攻城战。方才没觉得自己有多晕,现在酒劲上来了,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晃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忙运起龙极功欲酒气逼出,随着龙极功在体内的运转,他感到了一丝丝的清凉不断冲破体内经脉中污浊的气息,倍感舒适,不消片刻身边就流了一地水。
运功完毕,诸葛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突然心神一动,猛地朝身侧看去,却发现身旁有一人端坐,看着服饰确是诸葛家的曲长一级的中层军官,皮肤白皙,比自己这个诸葛二公子还要细上三分,丝毫不像个练武带兵之人,反倒像个书生。
诸葛亮不由大惊失色,暗叫自己太不小心了,竟然在运功逼酒时不教人护卫,敌人要偷袭我的话,我早死了。可这曲长潜入后帐究竟何事呢?并不排除曲长不是自己人的可能,小心的注意着曲长的一举一动,他任何一个怪异的举动都会让诸葛亮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诸葛亮面色平静地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那曲长凝视着诸葛亮瞬间数变的脸色,微微一笑,抱拳道:“二公子,属下是特地留下来请辞的。”
诸葛亮眉头一皱,请辞?若我军大败的话,或许意志不坚的人会请辞逃跑,但这会儿我军打了大胜仗呀,回去之后人人有封赏,他现在请辞是什么意思?于是诸葛亮又问道:“为什么?现在我们打胜仗了,班师回朝之后,以你曲长之职必然能升至督将呀。”
曲长听了竟仰天长笑了起来,诸葛亮一惊,前世时所看的三国演义,虽很多现在都遗忘了,但那些桀骜之士俱都不按常理出牌,这人非但敢直视主将的眼睛说话,如今更是放肆大笑,看来这曲长如果不是疯子,就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想到这里,诸葛亮整了整衣襟,起身拱手相询道:“你笑什么?莫不是我方才说的有错?”
曲长看了我一眼,止住了笑,似乎一时置身事外般冷漠的道:“当然有错,恕属下之言,二公子此仗必败!是以属下特来请辞。”纵是诸葛亮自认还有些许容人之量,听了这话心里也是颇不舒服,毕竟诸葛军刚打了一大胜仗,此人却说诸葛军必败,不是扰乱军心故意泼冷水吗?
诸葛亮强忍下不快,低沉着声音道:“先生何处此言?还望赐教!”
曲长见他没有发怒,倒是吃了一惊,但随即道,“东莱之战尚未结束,二公子便大宴将领,一则犯轻敌之戒,二则犯骄傲之戒。二公子虽以赌博心态,让管亥回东莱去招降旧部,但二公子可曾想过管亥会失败吗?”
“呵呵,身为一军主帅,此点又岂能想不到此点?”诸葛亮嘴角翻出一丝冷笑,“若是到了清晨管亥仍无音信,本公子自有办法引军破城。”
那曲长看出了诸葛亮对其想法的一丝不屑,当下冷哼一声道:“二公子既是想到了如何去攻城,那么那一万贼众若是今晚再来袭营,众将领均是酒足大睡,士兵毫无心理准备,二公子想必更是胸有成竹了吧?”
诸葛亮的脑子如被霹雳劈中一般,嗡的一下炸了,天呀,这点竟然忽略了,当真是所谓烛下黑,越是简单的事情越容易被忽略,在打了一次成功的反袭营战后,往往都会忽略对手第二次袭营的可能。若不是这曲长提醒,自己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诸葛亮慌忙上前对那曲长深深地作了个揖,道:“若非先生提醒,亮实是误了大事了呀。方才对先生无礼,还请先生见谅,请问先生名号?”
那曲长见我懊悔的猛醒,也是收回了倨傲的态度,呵呵一笑,拱手道:“在下姓崔名浩,字州平,博陵人士也,今年刚刚二十。素与二公子之友徐庶徐元直交好,一月前经他介绍特来青州投军,以会二公子。这是元直的荐书。”崔州平从身上取出一份书信,递了过来。
听了崔浩的话,诸葛亮的心头掀起了万丈狂澜,徐庶与自己在三年前分别后,基本上每两月就有一封书信来往,算是颇为频繁,徐庶算是生平知己之一,按约定他在自己二十三岁时便会来诸葛家效力,想不到元直虽身在汝南,但时刻想着诸葛家呀。
更令诸葛亮感到欣慰的是,那个史实上与诸葛亮为友的崔州平终于出现了,在那战火纷飞的三国时期,诸葛亮曾与石广元、孟公威、徐元直、崔州平五人一起把酒言欢,谈古论今,好不潇洒。如今三国时代虽有所不同,但这些人仍旧一个个出现在诸葛亮的面前,个个也依旧是风liu倜傥。是我的,终究还是我的,他心中一阵感叹。
不过诸葛亮心头又升起了一个疑问,看着崔浩问了出来:“元直他还好吗?先生又为何不一开始就拿着这封信来找亮呢?”
崔浩回答道:“元直很好,刘表知其才名,多次遣人相送金钱,毕竟荆州刘表也是咱们文人圈子内的人。州平此为有两个目的。一是检验自己,看能能否用自己的本事来升到曲长之职以见到二公子。二是检验二公子,从一个暗处观察二公子,看二公子是否真像元直所说的那么优秀。今日一见二公子虽因年轻而少有纰漏,但仍是一名难得的可造之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