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派的官员们坐在旁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什么,但从忧郁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是在担忧。
“相爷,魏先生回来了。”管家上来报道。
众官都知道魏青书,此人乃李相的第一智囊。果然李相睁开眼睛,忙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洒脱的魏青书走来,对各位大人施礼后,向李忠请了个安。此前魏青书去了一趟东部,帮八皇子八爷文思处理了一些金矿上的事情,由于朝廷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似开金银矿,因此八爷不好直接出面插手,李忠便派魏青书处理这事情。
“相爷,来的时候我都听说了,这事情是很正常,相爷不必劳心。”魏青书摇着扇子,显得很自信。
吏部尚书刘益之问道:“皇上派刘本到我上面,分明是来查我们,一旦让他查出什么,这……”下面不言而喻。
众官也认同点点头,李忠看着魏青书,期盼什么。
魏青书笑笑道:“诸位大人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其实皇上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一件事,诸位大人你们可以想想,皇上把手伸进吏部、户部、兵部军权,费这么大的精神到底是为什么?”
诸官都皱着眉头,思索着。
李忠吸了一口,道:“好厉害啊,皇上全是为了新政啊!”
魏青书笑了笑,道:“相爷说的没有错,户部是做什么的,是主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与新政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件事情,皇上怎么会放过,陈嘉成这人我知道,是理财的第一能手,让他主管户部这亏空一查下来,所牵涉的官员,诸位大人想一想,会有什么结果?”
户部侍郎马安道:“那可是有一大批官员要倒霉了,这亏空的银子可不是几年赋税就能缴上来的,自孝景皇帝登位以来,那向户部借银的事情便成了不是规矩的规矩,只要是当官的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要借上一笔。”
“对,这是个积重难返的烂摊子,难道这皇上会不知道吗?依我来看,皇上是要用亏空来要挟百官,不实行新政就依亏空国库的罪名抄家、罢官,逼的诸位大人硬着头皮推行新政。”魏青书喝一口茶,停了下来。
诸位大人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那刘本是怎么回事?”刑部侍郎叶升问道。
魏青书摇摇扇子,道:“皇上要插人了,这大狱一兴,冤死多少人,皇上能不知道吗,他能不清楚吗,可这些官是什么人,是前朝留下来的官员,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无论是大官小官,皇上用起来都很不顺手,不顺手怎么办,那只有丢掉。诸位大人难道不明白去年也就是德武三年,皇上为什么会让冷无为担任主考官,这主考官可就是那一届的恩师啊,而冷无为是代皇上监考的,这还不明白吗?”
李忠拍着大腿道:“怪不得,这次有很大的一部分缺都让去年的中第举子得去了,我包了不少的人,皇上圈定的大部分都是去年的,好深的心机啊。亏我和萧相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那些人搬开,倒是为他人作嫁衣啊。”
魏青书笑道:“这相爷还只说对了一半,这些进士都是我们的人和萧相的人也有童大人的人,皇上押的宝不在别的上面而是在相爷的百年之后。”
一句话,把众官都瞎愣住了。
“相爷一走,门生故吏怎么办,谁带他们,谁领这个头,皇上在选人选,选一个对他忠心的人,让他成为我们的支柱,用他来领导我们去为皇上效力。相爷的门生有多少,手里的权位有多重,大家想想也该明白。换了这么多人,这换的人势力基本上分了三派,一派是相爷这边的,一派是萧相的,还有一派是皇上注意的推行新政的那一派,他们现在的领头羊是林相。我查了一下,很大一部分实权基本上被这三派所有,如果相爷有个什么万一,那皇上会做什么,怎么做谁能拦的了,谁有这个威信?”魏青书款款道来。
李忠明白了,哈哈笑道:“帝王心机啊,先是皇子分权,再兴大狱坐收渔人之利,让我们把人都得罪光了,皇上让林天远做好人,收为己用,那些人还感激,却把仇恨都放到我们身上,最后再让这些人帮他推行新政,一环接一环啊,我太小看皇上了,现在就等我死啊。”
户部尚书道:“那现在怎么办?”
魏青书双眼露出狠色,道:“一不做二不休,‘天降大火’到户部,没有帐本拿什么要挟!”
猪官睁大了眼睛。
林相府。
“好一个帝王心机,我之前都被他蒙了。”林天远懊恼道。
岳真笑笑道:“相爷其实应该高兴啊,自大狱一兴以来,光这京城里的官可有不少成为相爷您的左榜右臂了。再说了,就算相爷不担当这个角色,皇上也会派别的人来担当,如果真到那时侯,皇上肯定会把我们连根拔起,为那新人培植实力,还好我们见机的快啊。”
林天远也庆幸,忽然道:“照你这么说,他们惟有烧户部一事可行,不过那样一来,搞不好又是一场大狱。”
岳真摇摇头,叹口气道:“皇上还不想碰李相,南方在打仗啊,这可是李相的保护伞,李相的根基比相爷您要深的多,因此一旦大狱起来,那牵连之广,恐怕会动摇国家根基,皇上没有那么傻,最好是李相老死,群龙无首之计,坐拥大权,没有一点风险,何乐不为呢?”
林天远点点头。
八皇子文思府第。
“八哥,照你这么说,这李相一死,他的位置谁坐?”十皇子文谔道。
文思拨弄着棋子,笑道:“九弟,这是你走的最臭的一着了。”说着把棋子放了下去。
九皇子摇摇头,叹口气:“想不到八哥这么久不下棋,还这么厉害,小弟甘拜下风。”
文思起身,看着外面的花,道:“父皇这一手果然狠,父皇做太子时间不长,根基薄,当上皇帝还左右牵制,这一着棋打乱势力格局,互相牵制为他所用,厉害啊。虽然说是为新政,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权力。老九、老十以后少和李相他们打交道,对萧相要格外注意。”
文堂不解道:“八哥,你不是说李相一死会群龙无首吗,我们正好乘机拉拢啊,为什么要注意萧相?更何况李相一直站在咱们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