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眼前微微一亮。
“赵聪这小子貌似遇到麻烦了”柳秦柔以为他改变了想法,歉意的说道:“妾身不知道相公的打算,不该这么早……”
“没事,烧了就烧了吧。”韩阳笑了笑,眼底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走进了房间。
“赵聪啊,赵聪,老子该怎么帮你,才能让你安然度过此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之后,喃喃了几句之后,叹了口气,走到书桌旁,开始磨墨。
“三哥,我来吧!”
徐妙清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立刻小跑着过来,从韩阳手里拿过了墨条。
这些天家里的活都快被秦柔青干完了,要是不积极点,这三哥家肯定没有一点儿表现的机会。
...............
北平大营,众军将看着刑杖一下下的落在年轻骑士的屁股上,目露奇光。
五十军棍,正儿八经的军中的壮汉掌刑,已经足足打了一半,此人除了身体因为痛感无意识的抽动几下之外,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虽说他们并没有下死手,挑选的是屁股上肉多的地方,八十刑杖打完,只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就能再次活蹦乱跳,但一棍子落下去,痛感可是实实在在的啊!
逐渐的,众军将看向那骑士的目光,也变得肃然起来。
没想到这个白嫩的小白脸,是一条有骨头的汉子!
就连凤姐看过去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刚才在街上之时,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子弟而已,没想到也是一个硬骨头。
“我来。”
为了表示出对于这位好汉足够的敬意,凤姐打算亲自动手,走过去从一名施刑军将的手中接过了军棍。
“倒是条好汉子!”
赞叹了说了一句,军棍高高举起,之后便落了下去。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忽然响起,那骑士发现自己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身体似乎也恢复了自由,鼻涕夹杂着眼泪从脸上滚落下来,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众军将钦佩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继续打!”凤姐脸上露出恼怒之色,还以为是条硬汉,没想到也是个软骨头,挥了挥手说道。
大人说了五十军棍,只能是五十,多一棍少一棍都不行!
哗啦!
一阵马蹄声十数道人影涌入了大营,当先的一人看到趴在长椅上的年轻骑士,脸色一变,说道:“住手!”
常茂陪着一位颤巍巍的身穿红披风的老者走了进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凤姐拱手道:“回大人,此人在街头肆意纵马,试图攻击千户大人,按律应施杖五十,已经打了三十五棍了。”
“街头纵马,攻击韩千户?”常茂看了那年轻骑士一眼,淡淡的说道:“那就继续打吧,打完了再说。”
妈的,连我兄弟都想打,活该挨揍。
凤姐见常茂的态度,就知道此人的背景怕是没那么大,应了一声之后,回头对行刑的军将道:“继续!”
他哪里知道,这常茂本身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至于挨揍人的身份,他根本没考量。
那名护卫样子的男子正要开口,常茂身边的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既然犯了错,理应受罚。咱家也不能护卫每个孩子一辈子。”
“干爹说的是。”那护卫低头说道。
随后就看着常茂,笑道:“不知咱家刚才说的那件事……”
“韩阳不在,凤姐,带这位老先生去火器营的库房。”常茂开口道。
“谢郑国公。”老者拱了拱手说道。
凤姐点了点头,老者带来的人有一半留在了这里,另一半和那老者一起跟着凤姐向户房走去。
库房是火器营放武器的地方,走到门口的时候,凤姐转身说道:“只能进去两个人,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吧。还有里面无论如何都不能点火,不然自己死无所谓,别连累别人。”
“小安子随我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老者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纤瘦的男子,和他走了进去。
凤姐站在外面,里面自然有库房书吏招呼他们,看着站在院子里,风尘仆仆的几人,心中无聊,习惯性的按照职业习惯思考起来。
这些人看样子赶了不短时间的路,肯定不是北平府人,目中无人,在府城里面敢这么嚣张的,肯定不会是从小地方来的,有多半的可能来自京城,再结合常茂的态度,这个可能立刻提高到了八成……
还有,咱们火器营的库房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不成?
忽然,凤姐想到了战场上,大人所用的那件大杀器。
莫非是它?
不行,我得速速禀告大人。
……
……
书桌旁,徐妙清手底下缓缓的研墨,眼睛却盯着韩阳的手,看着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小字出现在白纸上。
“这个人,真的值得三哥这么为他去做吗?”
……
……
火器营库房,凤姐斜靠在户房的门上,嘴里叼着一根树枝,眼神中看不出多余的神采。
大先生则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有些事情怕是不是那么好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