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吊销你的执照!”中年警官脸更虎了。
“这次要吊销多长时间……”红衣女子的脸上就显得更委曲了。
“最少三个月!”中年警官本想说时间长点,但看到那人儿那样子,心一软,又改了口了。
“耶!”红衣女子一握拳头,露出兴奋的神情来。
“让小秦送你回去,再写份检查!”中年警官加了一条。
“啊――”红衣女子就垮下了脸,看了一眼自己的爱车,灰溜溜地跟着旁边一个男子走了走了。那男子姓秦,是中年警官的司机。
中年警官这才对身边的一个警官道:“好好安慰受惊的警察,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这辆车就先扣三个月,唉,这又违犯一次纪律……”
那个警官就笑道:“黎局,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回去也别再为难嫂子了,她那脾气……大家都知道!而且,我已经问过了,相机拍下的照片,是同时拍到两辆车,你就是不想放过嫂子,也没法起诉她,按规矩,同时拍到两辆车,是不能做为超速证据的……”
“你可不能告诉她,否则她气焰更嚣张!”姓黎的局长看了一眼红衣女子的背影,忙对自己的部下道。
几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这时,这位黎局才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另位是什么来头,竟然是北京那边来的电话,让不要为难!”
当谢寸官敲开家门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开门的是蔡风帆,一看到谢寸官,一边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面就大声叫道:“阿姨,是寸官回来了!”屋里就传来母亲的声音:“怎么现在才到,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这几天打电话,怎么都是关机?”
谢寸官这时看蔡风帆已经胖了一些,气色比在北京时好多了。
进了屋子,母亲正从厨房走出来,显然正在准备除夕夜的团圆饭。谢寸官上次打电话时,就建议今年除夕不在家里做饭,在外面饭店订饭,但看来母亲显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还是自己在家里张罗。再看蔡风帆,竟然还系着一个围裙,显然也是正在厨房帮忙的。
谢寸官脱了外套,也就进了厨房。
同北方人不同,上海男人有下厨的习惯,更何况谢寸官在黄士鸿的培养下,更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会做好几个菜系的菜。本来是母亲和蔡风帆在忙,现在谢寸官一进门,就将母亲送到门外歇着了,自己和蔡风帆在厨房里忙。趁着母亲不在,蔡风帆就一面给谢寸官打下手,一面将自己那个监测经济的数据模型的进展情况,向谢寸官说了一遍。
谢寸官听着只是笑不说话,等他说完后才道:“其实你说给我听我也不懂,这么长时间了,你的人品我信得过!至于这个项目能不能成,一句话,尽人事,安天命!我初天就要返回北京,这么长时间,谢谢你照顾我妈妈!”
蔡风帆听了谢寸官的话,就呆了一下,才轻声道:“其实一直是阿姨照顾我!你也知道,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有时候,我晚上醒来,我感觉阿姨就像我小时候对妈妈的记忆一样……”说到这里,蔡风帆的眼睛就有些红了。
谢寸官愣了一下,就轻声笑道:“喂,你也太脆弱了吧?”
“你不会明白的!”蔡风帆轻轻摇头,转开脸,不再说话。
谢寸官不由地深深看了他一眼,两人交往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蔡风帆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不过,谢寸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眼急手快地操作着手中的鱼。上海人除夕夜讲究吃鱼吃肉吃发菜,就是取一个年年有余和恭喜发财的好兆头。过去父亲在世时,他和母亲根本不用管这些事情,都是父亲的事。父亲去世后,渐渐地这几个大菜就成了他的任务,母亲只是负责准备一些水果小菜之类的,用于饭后的守岁酒。
饭前谢寸官给父亲的遗像上了香,然后一顿年夜饭吃得合合美美,这就是小老百姓最大的幸福生活。饭后母亲就点燃守岁烛,摆上一些果品,里面必不可少地有红柑、芋头、豌豆和长生果,这也是取一个吉祥的意思。
谢寸官却提了个灯笼儿就出门去了,虽然现在大上海歌舞升平,夜景已经是中国各大城市中最迷人的,虽然不能说夜如白昼,但晚上却没有暗的需要照灯的地方。不过,过去上海小孩儿,特别是他们这些小弄堂里的孩子,除夕夜里都爱玩提灯会,谢寸官手里的灯,是父亲去世那一天给他买的。他一直将这个灯保护得很好,而每年除夕,也都会提出去转一圈儿,表达对父亲的一种思念。
谢寸官今天提了灯笼,直接就去了黄士鸿的家。
黄士鸿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一直是一个人住。
自从父亲不在后,谢寸官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将他当父亲一般敬重了。每每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谢寸官都希望能听听他的意见。
今天,谢寸官就是想同他谈谈自己所选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