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水儿叮咚响,春风来扶青红桑,跑马的汉子你慢点行哟,山下人家客满迎...”
张放躺在一辆缓慢前行的牛车上,听着驾车的老汉唱着民俗风味极浓的小调,望着澄净如洗的碧蓝天空,鼻间萦绕着随风飘来绿草的清香,整个人倍感轻松,他在享受自然,这是他生活在地下二十来年,从未能得到过的感觉。
就这般,张放整个人放空,与自然相合,脑中不存其他念想,只是静静的体悟着天地自然,他的心分外宁静,只是在宁静中,他脑中却是接连浮现出几个人影,除开妹妹外,其他之人皆源于江湖,张放终于明白这个世界让他有了牵挂。
“哒咔!”
不知牛车前行了多久,直到太阳越过高耸入云的山峰,悬于中天之时,牛车的车轱辘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后便停了下来,驾车的那名满脸褶子,皮肤泛红的老汉转过头看向张放道:“客人,道坡梁子到了。”
张放终于收回心神,然后一跃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就看到前方有座大青石堆砌的石梁,梁子前面连接的是乡间的土路,而梁子下面的小山沟中却是有袅袅炊烟升起,那里有着许多人家。
“谢谢!”
张放口中道谢,同时手上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车夫,那车夫见此连忙摆摆手道:“用不了这么多,客人你快收起来,若是实在没有铜板,就当老汉顺道载了你一程,反正老汉也是正要回沟里的。”
看着车夫没有一丝矫情的推拒着自己递去的银子,张放想到了一个从未在他生活中出现的词语,质朴。
没错,眼前这老汉就让张放觉得其质朴而纯真!张放脸上绽出一抹笑容,只是其拿着碎银子的手微微一动,而后那块碎银子就被张放以大拇指和中指捏住。
就在老汉儿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张放捏住碎银子的两根手指微一用力,那块碎银子就被生生捏成了一块小银饼,随后张放的两指一阵搓动,那块本是不规则形状的碎银子竟是已经变成了一根短小细圆的袖珍银棍子。
而就在这时,张放两指以指尖相对,掐在银棍子的五分之一处,随即他指力一吐。那银棍子一下断开,仅有原本五分之一长短大小的银子就好似一颗银色的米粒落在他掌中。
“这番你可以安心收下了,你的车钱值这么多。”
张放笑着将那米粒大小的银子递给老汉,那老汉双眼直的愣愣接过,好半晌没回过神来。他一个乡下人,从未见过啥大世面。真是被张放这一手给震住了。
等到老汉回过神来,张放已朝着那石梁而去,那老汉看着张放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银子,随即扯开嗓子对着张放道:“客人,你一路往北要多加小心啊,老汉听说最近大雪山下不太平。有不少外人都朝着跑马山而去,你一定注意呐。”
嗯?听到这话,已经走到石梁前的张放脚下一顿,他却是没想到老汉会告诉他这样的消息。
张放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名为道坡梁子的地方,乃是因为他之前以六扇门中人的身份,从那位对西川以及吐蕃密教颇为了解的书办口中得知了关于黑经寺的下落。
原来那黑经寺并不在康定一带,也并未处于吐蕃境内深处,而是位于甘孜州大小金川之间的丹巴一带。
丹巴位于成都西北方向。若是从成都出,张放就该过郫县,都江堰等地一路而行。而康定则位于成都的西南边,故而张放要从康定前往丹巴一带就需一路向北行过数百里。
只是丹巴与康定之间乃是人烟稀落之地,加之又有大雪山横断山脉群阻隔,所以官府并未修建官道,张放只能一路走一路问。方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而老汉口中的跑马山便是大雪山横断山脉群中的一座高山,那里本该是人烟罕至之地,但突然有大群外人涌入,显然是有什么大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