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递给了赛琉。

这个账本是赤火从夜袭那里弄来的，如果不是掌握了如此明显的证据，夜袭也不会直接行动。

这份帐本虽然不是原件，并且也是不全，但也是帝都警备队队长欧卡和油商贾迈勒之间交易的另一份记录。

这种情报得来不易，天知道是不是有平民混进对方的阵营，然后冒险记录下来的。

赛琉翻看着这个账本，里面欧卡和油商勾结，随意的安排人当替死鬼的事情都在这上面。

一股寒意从她心中涌起，一直以来教导着自己正义的师傅，居然本身就是罪恶，再也没有比这种事情还要让人心寒了。

她可以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她的师母根本不知道她在外面，自然不会说谎，再加上相对详细的帐单对应，事情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长久以来树立的三观在这瞬间彻底崩塌了。

连一直信任的师傅都不能再相信了，那么她还能够相信谁？

这世上的正义，到底还存不存在？

赛琉陷入到了迷茫之中，一时间对于夜袭的仇视也降低了。

她向来知道夜袭的口号，但却从来只是藐视的态度，因为那只是贼喊捉贼罢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事情与她所想的完全相反。

如果夜袭是正义的，而师傅欧卡是邪恶的，那么她赛琉又算是什么？

她一直以来，为了正义而变强努力，这又有何意义？

赤火将迷茫到已经忘记去解决屋里狗男女的赛琉拉走，然后带着这样的她，继续在帝都中行走。

赤火拉着赛琉，在帝都游荡着，让更多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事情出现在她的眼前。

拐骗贫民窟的女性，然后让威逼着她们出卖自己的身体。

使用一些毒性东西，来引诱人们坠落。

码头处，仗着大臣的威风，随意践踏寻常人，并且直接出现人命惨案，但是人们不管不顾。

富人们随意的践踏着穷人的生活。甚至马车撞到人以后，穷人还要跪地道歉。

喜欢用私刑的变态家庭。因为家里身居高位，所以人们敢怒不敢言。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之前没有见过的，或许之前见过，但是从来没有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这些问题。

一直以来，她都被欧卡保护得太好了，就连她的巡视区域都被欧卡做了手脚，都是相对稳定的地方，不会让她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偶然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欧卡都能做出相应的解释，让她重新释然。

但现在，似乎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此时，赛琉终于了解到帝都人民平时的表情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了。

那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痛苦，对生活无望的愁苦。

“我，一直都很喜欢巡逻……”赛琉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我感觉那会是我贯彻正义的地方……可是一直以来，我都看到了什么？我都在做什么啊！”

“我……”

赛琉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感觉到自己过去认为是邪恶，被她因此制裁的人，或许都是事出有因，未必就真是邪恶。

这双手上面沾染的，或许就有无辜者的血腥。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的正义，绝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