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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黑了好一会,才恢复清明。
他诧异而愤怒的大口喘息,鼻息间似有一股大火,碳烤着他的上唇,格外的不舒服,与气息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目光简直快要结了冰碴,他瞥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血珠,抬手抹掉,质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安茜紧忙拿过棉球想要帮他止血,却被霍朗嫌恶的躲开,她跪坐在地上,一脸平和,“我有这里的钥匙,之前我和晏维一起帮你搬家时从他手里拿的,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我是你的助理,可能会像其他总裁们的助理一样经常性往返于你的办公室和家里,就留下了,单纯的不想因为我自己没有准备好而影响你需要我做事的效率,今天是第一次用。”
“我不管你什么目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私自匹配我家里的钥匙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进入到我家里这就是私闯民宅!”他的愤怒濒临了爆发点,要不是现在他病着,连说话将音量提高一两个档都觉得肺里缺氧,现在他肯定会跳下床把安茜团吧成垃圾塞进框里顺便连垃圾筐都一起从这阳台扔下去!
霍朗现在来看,原来安茜是天生长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眉头稍稍一蹙,就像要面临家破人亡一般的凄楚,她手里还握着刚刚的针头,焦急道,“你在发烧啊霍总!你烧到多少度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进来你一个人在家会烧出问题的!我再按门铃你会让我进来吗?“
头疼欲裂,脑袋里好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正在倒计时的准备着,每接近爆破时间一秒,都愈能让人揪心一分,他愤怒的情绪就像一根导火索,只要一点燃,这边就会彻底的炸开,所以最终霍朗只是抿了抿唇,将一片犀利的言辞换成更加犀利的神色,睥睨的看着她,然后无力的靠向床头.
他瞥一眼挂在高处的输液瓶问道,“你给我打的什么药?”
“就是普通的退烧药。”
“你有行医执照吗?你确定是在给我注射退烧药不是其他什么可以致命的药品吗?你怎么知道我对什么药物不过敏,一但过敏,你现在就是杀人未遂,况且,你会扎针吗?”
安茜点了点头,“我会打针的霍总,我是卫校毕业的,不见得技术多好,但是这个针还是可以打的,我继续帮你打上吧,退了烧就没那么难受了。“她说着就要过来牵他的手。
霍朗抬起手臂,瞥见手腕上那不伦不类的鞋带,眉头轻拧,一把扯掉扔在地板上,“从我家里出去,刻不容缓,马不停蹄,走。“
安茜见平日随便轻哼一句都气势十足的男人,如今说着这样威胁的话也是有气无力,倒也不觉得害怕,她举着枕头沉默片刻,笑笑说,“你不喜欢打针那就先不打,我还帮你买了药,刚才看你睡着了就没让你起来吃,我还帮你煮了粥,一会吃完饭,吃两粒退烧药,先看看效果怎么样。“
“说吧,这次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不想再和安茜周旋下去,直接单刀直入道。
安茜尴尬的笑笑,“我想你病快点好起来。”她说完站起身,去厨房烧了开水,端着热水杯放回到他的床头,拿出刚买来的退烧胶囊,取出两粒放到旁边,霍朗如同狙击手般丝毫不松懈盯视的眼神,安茜完全可以感受到,她从药盒里又随意取了一粒药,笑着在他面前放进自己的嘴里,胶囊破裂的声音十分干脆,没有喝一口水,她就这样生生嚼了一粒药,然后苦着眉头,伸着舌头朝霍朗做了一个鬼脸,“你看,没有毒。”
霍朗冷眼以对,一语不发。
她的嘴里还苦着,缩着肩膀小跑出房间,在厨房大口喝了两口水龙头里的自来水。
霍朗靠在床头看着热气升腾的水杯,想起自己刚回国的时候和阮阮的相遇,他这辈子看过的最凄婉的双眼,就是那天在医院的雨夜里的她。为了救阮阮,撞坏了沈茂的悍马,他发烧睡在办公室的沙发,她陪在自己身边,然后,她的吻砸在了他的唇上。
如果时间还能重来一遍,他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和阮阮重新开始,还是会选择不给她昨夜的惊喜,让她的谎言无限延长。
让她对自己说一个天荒地老的谎,一辈子没有机会被自己揭晓。
可是这世上有好多好多,唯独,没有“如果“。
在他快要再次疲惫睡过去时,安茜端着一小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进来,还有半盘没有油腥的清淡小菜进到他的房间。
“如果做保姆是你的新年愿望,你如愿以偿了,现在就离开。“霍朗半眯着眼睛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