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觉得他这一生很有意思,简直可以拍一部灾难片了。
五岁,发高烧差点挂了。
十六岁,学籍被迫从魔都转回了海通市,在魔都年年全校前三名的他,转回海通后直接面临中考,遗憾的上了一所三流高中。
如果只是这样并不算悲催,只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十七岁,被人陷害结束了高中生涯。
二十一岁,和女友谈了半年恋爱闪婚,半年后妻子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如果只是这样绝对是幸事,可二十四岁发生的事让他永生难忘。
《董秀》里有句歌词是这样的:爱上一匹野马,可我家里没有草原。
张伟觉得自己是爱上了一匹野马,头上全是草原。
和妻子离婚后,他独自承担起了抚养儿子的重任,从一开始在工厂上班,到后来花大价钱买了张假的美帝那边的学位证,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投资顾问。
投资他懂个屁,为了胜任这份工作,张伟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忽悠了两年多实在干不下去了,最后被公司一脚踢了出去。
当时张伟愤愤不平只觉得生不逢时,如果早生个二十几年绝对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他还设想出了各种投资方向,股市、互联网、房地产哪个不赚钱?甚至他一度认为,如果活在90年代,靠着他那颗脑袋即使做小生意也能发家致富,只是他忘了,这些都是以后世人的眼光来看的。
二十八岁,张伟失业了,事实上他的人生句号也停留在那一刻。
……
夜,黑的可怕,层层笼罩的乌云似吞了整个大地;雨,凉的凄心,噼里啪啦的淹没了一个世界。
东海沿部农村的夜晚,在七点以后就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偶尔撩起的灯光也被风一吹就灭了,唯独这一栋破旧的红砖瓦房的亮光,依旧在风雨中摇曳闪烁。
“离婚!”一道悲愤的女人声音撕开层层雨幕。(..l)
雨水顺着破损的玻璃打进了屋里,屋里很简陋,一张泛黄的梳妆桌,桌面上除了一面镜子什么也没有。在梳妆桌左边不远处,打开着的三厢衣柜里,都是些干净但补丁丛生的旧衣服。
剩下的木床上涂满了劣质的红色油漆,可能是涂抹技术比较生疏,上面有些已经开裂甚至脱落。
屋里。
爸妈怎么又吵架闹离婚了?张伟有些疑惑,他的睡眠很浅,只要有点声音就会被惊醒,听到母亲的哭喊声就想爬起来劝架。
两个脚步声急促的响起。
张伟急忙睁开眼睛想要爬起来劝慰父母,可当看清周围环境,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这是怎么回事?
情况不对啊!
看着砖屑都好似要掉下来的红墙,三根大水杉树主体的屋梁,再看这张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木床,张伟陷入了难以置信中。
自家家庭条件是不太好,可是在上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起了楼房啊,虽说那栋楼房在以后的日子里让爸妈懊悔不已,可好歹也是楼房,现在这算什么?
“好像是老房子……”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张伟很快就回忆了起来,再看到冲破门离去的年轻母亲和倚靠在门边满脸悲凉的年轻父亲,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好像重生了。
重生,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可以改变人生,遗拾那些美好。张伟也不能例外,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真的能重生就好了,可是这种事真的降临后,他反而迷茫了。
张伟看见父亲好像想追出去,可是最终无力的筹措着脚步,良久后才回到了床边。
“小伟你醒了。”父亲张爱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眼神中的担忧出卖了他的内心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