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震这个政治敏感极差的人这才听得明白，不由得暗暗苦笑起来，自己终究是在政治上太过稚嫩一些。原来王茂如绕了这么一个圈子，以《风波亭》为例说明他不能放弃军权。而设立国防军事战略研究小组正是他在竞选总统放弃担任国防总长之后，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控制军队，这样既做到了不放弃军权，又避免了军人干政的恶名，以免被世人骂为军事独裁者和欺世盗名者。而且这个战略小组的创立，也将结束自民国初年开始的军阀体系，即军事长官家长制度。

蒋方震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九尾狐不愧是九尾狐，真是想得透彻长远，为了打破家长制的军事体系，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来。

其实王茂如可以不需要设立国防军事战略研究小组，以他的威望，任何人做了国防总长都不敢不听他的。但是如果王茂如百年之后呢，新的国防总长在没有权力制约的情况下，会否效仿民**阀发动军变成为独裁者呢？蒋方震不敢保证谁都一心为国不为自己。

王茂如今天所做的一切，不单单只为了他自己的权力，更加杜绝了以后有人发动独裁政变的可能。

相比蒋方震，萨镇冰这个北洋老狐狸就知趣得多了，当王茂如将国防军事战略研究小组的想法说给他之后，萨镇冰立即想到了最近王茂如准备放权并进行总统竞选的传闻。王茂如是在“放权”，可这放权也仅仅是表面的放权。王茂如对国防军的控制严密程度绝对超过萨镇冰的估计。

萨镇冰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战略小组的作用，原来是王茂如留住军权的另一种形式啊。

王茂如说将来国防部还要指望铭公的监督，萨镇冰立即表示自己定然会听从秀帅的吩咐。请秀帅放心好了，自己已经这么大岁数了，除了为国效劳之外也不想争夺什么了，现在看着中国一天天强大，自己毕生的心愿就算是了然了。萨镇冰说如果在自己死前能够收复台湾岛和大连旅顺，自己将一生无憾。

王茂如立即保证说道：“铭公放心，五年。五年的时间，我会穷尽一切办法，让日本自动地将占领我国的领土全都吐出来。”

从萨镇冰家走出来之后。王茂如抬头看着夜色，一轮新月挂在天际。他不禁赞道今天的夜色真好，夜空干净就像是水洗过一样。要不要回家呢，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儿。王茂如看了看一旁的高亢。笑道：“这个……国防部还有没有要紧事儿了？”

高亢连忙说道：“报告秀帅，国防部没什么要紧事儿让您连夜处理了，倒是今天早上费姑娘打电话，说希望您能去他那里……”

对啊，可以去费婉婷那里躲一阵子嘛，王茂如立即心情好了起来，便说道：“好吧，我们去费姑娘那。”

在近卫队的保护下车子来到了费婉婷租住的公寓。王茂如敲了敲门，费婉婷早就看到他的车队了。兴奋地跑过来开门，结果一个人敲门，一个人开门，王茂如一下子敲在了费婉婷的鼻子上，疼的费婉婷差点哭了。费婉婷剜了一眼王茂如，嗔怪道：“好久不来，来了还打我。”

王茂如忙带她进了里屋，找到了医药箱，要给她上药水，费婉婷道：“疼一会儿就好了，我才不要上药水呢，难闻的要死。”王茂如遂即拿起桌子上的稿件，见到居然是电影社评，很是惊讶道：“你怎么写起来电影社评了？”

“怎么？难道我还要继续评论国家大事吗？《燕京日报》也不都是针对政治的评论。”费婉婷指着稿件说道，她有些幽怨地说：“其实比起政治报道，我更喜欢这些花边新闻。”

王茂如忍不住笑道：“看来女人爱打听的天性果真是真的。”

费婉婷道：“是也不是，报道政治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而且很多稿件都非常枯燥，这个不允许通过，那个不允许通过，唉。反倒是报道娱乐新闻很好啊，很有意思，想说什么说什么，也没有人管你。写得好的，稿费还多，写的不好，大家顶多说怎么乱报。”

王茂如瞬间想到了传媒帝国，也不知怎么会想到这个东西，在西方，传媒业是一件极其庞大的体系，而中国的传媒业刚刚起步，充其量来说就是报社水平，并没有形成垄断的集团。他立即拉着费婉婷坐在床上，费婉婷以为他又想要自己，红着脸说还没洗澡呢，王茂如说道：“不用洗澡，我们谈一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费婉婷见他不像是在说房事，好奇地问道。

王茂如道：“你是否准备辞去《燕京日报》记者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