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方志文,见方志文微微点头,郭图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韩馥,韩馥此人本是袁家门生,现在却又倒向宦官,不尊老师,不奉天子,前不能守师生之义,后不能持君臣之忠,实为不忠不义之小人,其人极其无耻,而大人,为我大汉拓土万里,乃当今天下豪杰,又怎能与此等小人为伍?我主亦有雄心壮志、豪迈超拔,乃是人中俊杰,正当与大人为友,共扶社稷之安定,为黎庶求福祉。”
方志文仍然是点了点头,似乎在赞同郭图的说法,又似乎完全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动作。
“本初好大的志向,本官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仁义道德,也没有本初那么豪迈的志向,本官只是在意本官辖下的百姓吃饱穿暖了没有?会不会因为活不下去而造反?还有本官的将士都有没有合适的兵器甲胄,有没有足够的钱财养家糊口?至于其他的什么,本馆不懂,也不想懂。”
郭图吞了口唾液,方志文这是要耍无赖么?不像!他的意思应该是说他只看重实利,而不在乎名分什么的,现在的问题是,方志文一方面跟袁绍做生意,在清河口港赚的盆满钵溢,同时,他又跟太平道和韩馥做生意,玩得就是左右逢源的游戏,这跟他在幽州起事的策略,何其相似!
郭图觉得自己慢慢的把握住了方志文的脉络,方志文的打算不外乎待价而沽和左右逢源,只要袁家能出得起更好的价钱,方志文未必不能稍稍向袁家倾斜一点,但是想让他彻底倒向袁家,显然是不现实。
但是同样,方志文也不会完全倒向另外的两家,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么?
郭图皱着长眉仔细的想了想,换上一脸的笑容道:“将军,利益是赚取不完的,但是,利益有长有短,将军切莫要取短舍长啊!”
“呵呵,本官曾听闻异人们之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觉得非常有道理。”
“是何说法?”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这......不瞒将军,我主在冀州当下是前狼后虎,处于两难之地,若是将军一味纵容,恐我主不得已之下,只好南下青州以避之,届时,冀州局面,恐非将军所愿!”
这是撂挑子威胁?方志文嗤之以鼻,冀州是你们袁绍的囊中之物,为此准备了许久,还有那么多的冀州世族附其骥尾,说不干就不干?恐怕前脚袁绍不干,后脚就有袁家的人来取而代之吧!拿这个威胁我,有个屁用啊。
“哦,是么,那且放长眼量看吧。”
方志文端起茶水,幽幽的喝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有偏偏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显然是吃定了郭图的意思,郭图又岂会不知,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没有办法啊!难道他真的敢甩袖而去么?难道袁绍真的敢于让出冀州转而经营青州么?
郭图苦笑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接下这个任务了,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相对轻松的任务,既能在主公面前露脸,又能与方志文结交一番,但是现在看来,方志文的嘴巴张的未免太大了一些,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一些,即使是送上门来给方志文讹诈的郭图,看着方志文这幅不咬一脖子血就不罢休的样子,心里也开始有些慌张了。
“将军,在下听说,凡事总是有代价的,不知道如果将军能为我主不做那些生意,又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呢?”
郭图豁出去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倒不如来个痛快的,看看方志文到底想要些什么,自己也算是见识一会。
方志文咧嘴笑了,早这么干脆不就完了,非要耍耍小聪明,想要忽悠老子,没有那么容易好吧!
“既然郭先生见问,本官就给郭先生算算帐,本官就是喜欢用账目来说话,省的郭先生以为本官言过其实。”
“不敢!”
“应该的,既然是生意,自然要账目清楚了!首先说说太平道的事情吧,想必郭先生也知道了事情的底细,本官也不隐瞒,每一个太平道的人,训练费是三百两,郭先生可以自己算算,现在我们已经收了两万人的钱款,后面还有三、五万人,然后,还有他们平时吃饭穿衣,还有训练所用的器材器械,这些都是他们自行在本地购买,但是也相当于本官卖给他们,这里面一样有不菲的利益,想必喜欢做生意的郭先生自然比本官这个粗人清楚......”
郭图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再说下去,估计将袁绍卖了也不够收买方志文了,见过无耻的,只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在郭图沮丧和委屈的视线之外,甄翔的嘴角也正在不规则的抽动,主公......实在是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