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十方指着河滩上那块大石碑:“猪食要吃到猪嘴里!这块碑,自打本门开始养殖‘茯苓灵豕’就立在这儿了!这就是无声的警告!”
“十方!你这张破嘴再比比,信不信我把你调去做火工头陀?”大摩耶上师让十方赶紧闭嘴,继续忽悠兰显丽:“法图麦,采茯苓呢,是有一点点辛苦,不过也就是育种期忙活一阵子,完了还是很清闲的,这些‘茯苓灵豕’自己会找食,平时不用操什么心的,届时你可以空出大把大把的时间修炼,比别的职司可自由多了。”
“最近什么地方比较盛产茯苓?”兰显丽瞄了一眼‘茯苓灵豕’黝黑短小的翅膀。
“连城山脉你是别想了,这里的野生茯苓早让我们一代代‘天蓬头’掘地三尺扫荡干净了,你想一天采满二百斤十年生的土茯苓,只能到山门外面的荒山野岭去碰碰运气了,但愿你能及时赶回来吃晚斋。”十方很可怜的看着美人痣,“教你一个诀窍,要是某一天采来的茯苓不够斤两,你也可以去跟咱们行院掌管药田的那帮孙子去买一点补上缺额,不过这样只能偶尔为之,因为你一个月薪水就那么多,总不能全搭进去。”
“别担心法图麦,只要你用心去找,二百斤茯苓应该还是能采到的。”大摩耶上师这次没有喝骂十方,因为他很清楚,出去采茯苓确实是个苦活儿累活儿,种猪的胃口很刁,只吃刚刚出土的新鲜茯苓,若非如此,门派早向民间摊派了,哪里用得着辛苦自家的弟子。
兰显丽听得出直岁上师的言不由衷,她那张冰山般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
十方的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兔死狐悲,同命相怜的情绪,心想这么漂亮的一个优婆夷,门派居然发配来做‘天蓬头’,简直伤天害理啊。
叹口气,他从兜里翻找出一本书递给美人痣:“好好熬着吧,师弟,总有一天你也能像我一样熬出头的。”
兰显丽接过书本一看,封皮上写着《母猪的产后护理》,顿时对十方肃然起敬。
双方签字画押,交接完毕,十方二话不说,亮出飞针头也不回的跑了,只在空中留下一串袅袅余音:“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终于脱离苦海,摆脱这个狗屁职司啦!”
美人痣吓了一大跳。
她不是被十方的话吓到了,而是刚刚签字画押,正式接手‘天蓬头’之后,她的心田忽然掠过一道神秘的信息流:“恭喜你,成功载入‘傲来国百姓—猪倌’角色,您获得了猪倌的天赋隐藏技能:‘扮猪吃虎’……”
“什么鬼?”兰显丽完全不明白,这道神秘的信息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别怕!十方这张破嘴,就是会瞎说八道!”大摩耶上师出于好奇,忍不住问了美人痣一个问题:“法图麦,你原先在‘较针堂’明明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申请调换行院的?
当然,我不是不欢迎你到我们香积厨来,哪个行院都不会拒绝一个剑豪的加入。不过正因为你是剑豪,又是门派寄予了厚望的法字辈黑牌,你提出转院让‘较针堂’首座智童上人很没有面子!喜无畏上师想必也是出于这一点,才把你发配来做‘天蓬头’的——你这么做是何必呢?”
兰显丽惊魂初定,木然答道:“我只是想去‘清净自在法坛’学习奇门遁甲,阵法禁制,难道这也有错?”
“你完全可以按部就班来嘛,你们炼气弟子,每隔三年调换一次行院,想学奇门遁甲阵法禁制,三年之后也不迟啊,何必触怒师长,在判书上留下一个桀骜不驯的评语?”
“三年太久,我只争朝夕。”兰显丽心说谁等得了那么长的时间,家乡父老还等着我去搭救呢。
“你有勇猛精进之心,值的鼓励。但也须量力而行,切忌好高骛远。”这一类以怀才不遇自居的修真新人,大摩耶上师早就见识过无数,口气比美人痣更大更狂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他也不以为意,公式化的劝了一句,反正听不听是对方的事儿:“希望这次教训,能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上师,我做‘天蓬头’要做成什么样的成果,才能转到‘清净自在法坛’?”
大摩耶上师脸都黑了,合着我讲了半天,你是半句都没听进去啊,还是想着要跳槽。
“法图麦,你要是今年能繁衍出二十头小猪崽,我亲自出面,帮你跑通关系!”
“您是筑基吧?说话可得算话。”
“…………”大摩耶上师晕死了,说筑基就筑基,干嘛带个吧,“放心,只要你做到我的要求,我一定言而有信!”
“我这就出山去采茯苓!”美人痣的小宇宙被点燃了,从靠她最近的小猪崽的翅膀上劈手揪下一根黑羽,疼的小猪崽卷起尾巴惨叫着远远躲开:“指着这根羽毛起誓,今天不采够二百斤茯苓,我绝不回山门!”
“加油法图麦,你能做到的,二十只小猪崽算什么!”直岁上师在心里暗暗好笑,明明长得挺漂亮,没想到却是个傻白甜。
等今年猪群的繁殖季一过,你们法字辈十有八九就被八师祖带去兰若寺打封神之战了,我要是不忽悠你一把,你怎么尽心尽力帮我养猪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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