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阳市,拘留所.
夜色深沉,漆黑如墨,此刻,便是连那一抹幽幽月光,也被几片逐渐弥漫开来的乌云给遮挡下来,失去了最后一丝光芒。
黑暗如最凶猛的野兽,将广阔的夜空和深沉的大地全都吞噬一空。拘留所内,连走廊的路灯都已熄灭,到处都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森的,让人怖惧。
此时,陈狗剩已经熟睡,出轻轻的鼾声。
除了他之外,整个拘留所的男人都只是在卧榻上闭目养神,没有真正睡着,等到暴熊忽然翻身坐起的时候,那位拘留所的老大和他的六个小弟也一并坐起,而张开和那两个跟着他的兄弟,也是静悄悄的起身。
食指默契的在嘴边做出个噤声的动作,众人都没有出任何声响,张开从床边探出脑袋,瞅了瞅睡在他底下熟睡着的陈狗剩,这才安心的朝暴熊他们使了个眼色。
诸人点了点头,十一个人,各自手持一杆头柄尖锐如刃的空心钢管,从床上蹦了下来!
暴熊跳下床上,骤然间动一个俯冲,手里的钢管在空气中出一声呜鸣,尖锐部寒光一闪,已是狠狠的朝着陈狗剩的脑袋刺了下去!
这一刺若是成功,陈狗剩的命直接就得丢在这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拘留所里!
突!
暴熊用尽浑身力量的倾力一刺居然没有任何作为,明明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陈狗剩如未卜先知般将脑袋往里面一挪,身子也随之翻坐而起。
而伴随着其坐起的那一刻,五根朝着他身体要害处凶猛刺来的钢管狠狠的扎了过来。陈狗剩没有任何的迟疑,手掌在坚硬的床板上猛然一拍,身体朝另一个方向嗤噜一声横移出去,抬脚一踢,高过头顶的一脚轰然踢中正想拔出钢管再猛刺一击的暴熊脑袋上,这一脚虽然踢得有些仓促,但是力量依旧十足,暴熊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面门像是被一块板砖敲中,口鼻一瞬就流出血来。
陈狗剩如夜猫子般,一双眸子在黑夜中亮如晨星,泛着幽亮的光。
说时迟,那时快,不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陈狗剩以一个漂亮的转身将身体挪移到暴熊的身后,旋即猛的使出八极贴山靠,狠狠的在暴熊后背上一撞,这个体型壮硕的男人登时在一股强大的推力下和坚硬的床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嚓嚓嚓!……
而恰在暴熊的身体撞上床板的那一刻,以拘留所老大为的七个壮汉,突然起一次猛攻,七根尖锐的钢管一齐刺出,在黑暗中,将暴熊当成了陈狗剩,狠狠的刺进了七根钢管到他的身体里!
啊!!!
七根削尖的钢管一齐插入血肉之中,那难以名状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这位雄壮如狗熊一般的男人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痛苦吼声。
这动手的七人之中,其中有一人刺中了暴熊的眼睛,其他六人则是分别刺中其胸膛和大腿,一时间,鲜血暴涌如注。
饶是如此,这位生命力顽强得完全不像人类的汉子依旧没有立刻死去,他猛然拔出那根插在陈狗剩床板上的钢管,倾尽全力在跟前猛然一挥!
嗤嗤嗤!……
钢管的尖锐部位被暴熊这一挥起来,简直如同战场上的将军挥动长矛枪击杀敌人,寒光一闪之间,已然有四个极为不幸的家伙猛的捂住那暴血的脖子,他们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出,便直接颓倒在地,看样子是根本无法活下去了。
陈狗剩却是突然弯下腰来,咬咬牙,狠狠的在暴熊那两只粗壮的大腿上一抱,再一使劲,登时将他仰面丢向了床板的另一面!
在将他丢过去的一刹,陈狗剩的身子再一弯,脚板在地上一蹭,整个人像是在冰上移动般从床板底下划过,手掌在地上轻轻一捞,一左一右的两根钢管落入手中,他登时如杀神般挺身而起!低吼一声,“杀!--”,从未有过的杀戮念头顷刻间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强烈的杀机一瞬间笼罩在这个黑暗的拘留所里,陈狗剩手握两根钢管,在以寡敌众的战斗力,却形同虎入羊群,手起棍落,血流成河!
直到某一刻,杀至最后一人,张开,这个从战斗开始就下意识的往铁门处靠,直到陈狗剩飙杀掉几乎所有人的时候,他也没有往前靠近一步。
陈狗剩瞅了他一眼,张开立即将手里的钢管往地上一丢,表示他不愿和陈狗剩战斗,也不愿与他为敌,更不愿死。
浑身浴血的陈狗剩终于有了些许理智。
这一晚,他已然沾满了鲜血!身上,自己的血,别人的血,浑身浴血!脚下,满地全是血,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家伙,此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眼下不是古代那种快意恩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时代,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律之下,决不允许如此暴力血腥的场面出现。
如果查出凶手,即便是出于自卫,陈狗剩也绝对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吃花生米那是绝对跑不了的。
但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除了活着的张开外,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全是因他陈狗剩一个人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