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城外,吐蕃大军已经强攻了整整三日。『雅*文*言*情*首*发』对于云晚箫只守不攻的势子,阿禄心里的怒火愈加剧烈,他也明白,若是云晚箫持续如此,只会拖垮吐蕃狼骑的攻势,让兴州之战出现逆转。
“带上来!”阿禄立马兴州城下,下令手下将兴州城外抓到的大唐百姓押到阵前,齐齐地跪了一排。
城头之上,云晚箫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只见她扶墙探身,紧紧盯着阿禄,怒喝道:“阿禄!百姓何其无辜,你若敢动手伤害,我定要你今日付出代价!”说话间,云晚箫已从身边弓箭手手中拿过长弓,搭箭上弦,将弓弦拉满,对准了阵前的阿禄。
阿禄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只听他用沙哑的声音道:“云晚箫,休要在本帅面前逞口舌英雄,你若够胆,就出城来战,何必躲在兴州城中龟缩三日?”说完,阿禄大手一挥,“杀!”
“不要杀我……”百姓惨呼一声,齐齐的一排断头阵前。
“再带几个上来!”阿禄得意地扬手一招,阵前又押上来一排大唐百姓。
“咻!”
弓弦惊响,云晚箫箭矢离弦,阿禄闪过箭矢,挑衅地望向城头,“云晚箫,你眼见自家百姓被杀却无胆出城相救,你这样的懦夫,怎配‘将军’二字?”
“你如此草菅人命,更不配一个‘人’字!”云晚箫厉声怒斥,一言说罢,转头问向负责飞鸽传书的小兵,“杜大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将军,至今未回。”
云晚箫心急如焚,这前后夹击的战略是破敌的唯一办法。若是早一日出城,势必要同敌军早一日周旋,这伤亡也将扩大。如今没有得到杜棠之回信,说明行军到了何处,云晚箫实在是不能贸然出城迎敌,可是——
云晚箫看着城下一排颤抖求救的无辜百姓,握紧了双拳,若是此时不出城迎战,阿禄定会杀更多的大唐百姓。
“云将军,不可出去啊!”兴州刺史骇声相劝,“若是兴州丢了,你我横竖都是死啊!”
云晚箫心头一颤,咬牙强忍心头的悲痛,只能再等下去。
“将军救命……啊!”又一排百姓惨死在阿禄的刽子手刀下。
阿禄冷笑着又押上一排百姓,叫嚣道:“这就是你们唐国的将军,对你们的性命视而不见,这样的家国,你们早点轮回,也算是解脱了,不是么?哈哈哈……”
云晚箫立在城头,扬手呼道:“全军听令,整军待战!”
“扑哧!扑哧……”
白鸽终于出现在云晚箫视线之中,可是云晚箫不能再等下去——其一,不知道阿禄究竟抓了多少大唐百姓,若是为将者不能保护百姓,又有何用?其二,守而不战消磨的也是自家将士的士气,再这样对峙下去,定会动摇军心,倒不如用现在的“哀怒”来激励士气,与城外敌军大战个几百回合!
“回将军,杜大人说一切就绪,.”
“开城门,全军出击!”云晚箫心头跳动的怒火早已将她的胸臆烧得滚烫,知道杜棠之已按约定准备切断吐蕃粮道,此时不出去杀个痛快,又等何时?
阿禄听到了云晚箫的军令,得意地下令道:“全军戒备,骑兵当先,给本帅踏平兴州城!”
“诺!”
云晚箫冷冷一笑,指向城下的阿禄,“你的人头,我要定了!”
兴州城门突然打开,阿禄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挥手下令狼骑突击,想要借这一刻唐军出城的当口,突击冲入来不及关门的兴州。
却不想,当先冲出兴州城门的并不是大唐将士,而是数百头尾上燃了火的疯牛!
只见疯牛狂奔,直直地迎上了突击的狼骑,哪管究竟是人还是马,硬生生地将吐蕃狼骑的突击攻势给撕了一个大口子。
“杀——”云晚箫在城下整军完毕,带领大唐五千铁骑冲出城门,借着疯牛的冲势,宛若一把利剑,刺向了吐蕃大军的腹地。
“云晚箫!”阿禄挫败般的大吼一声,挥动手中长戟,打马冲向云晚箫。
“云飞,云扬,速速救下尚存的百姓!”云晚箫勒马反握长枪,下令云家两兄弟先救那些无辜的大唐百姓,“阿禄这畜生由我收拾!”
“将军小心些,毕竟你肩头还有伤。”云飞忧心嘱咐了一句,给弟弟递了个眼色,勒马转头,一起朝刽子手那边冲去。
云晚箫凉凉地一笑,生死关头,只凭一个“勇”字,越是顾虑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所以,这一战,她即便是伤口再痛,也要死咬牙关,狠狠战下去,毕竟,这兴州之后是大唐的山河,也是她许给霍小玉的一世长安。
“哐!”
手中长枪与长戟猛地一撞,云晚箫与阿禄一触即分,两人勒马回头,再度交锋,唐与吐蕃的兴州之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兴州刺史立在城头之上,瞧着城外阵势激战不休,连忙下令道:“速速关闭城门,以免吐蕃大军偷袭!”
“可是……可是云将军还在城外……”
“瞧他有退守的意思,本官自会吩咐你们打开城门!”兴州刺史急声下令,“怎的?至少在兴州,还是本官说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