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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严笑着在门口放着的板凳上坐下来,一伸脚,正好踢在放在小桌边的暖瓶上,暖瓶倒了,里面的热水倒了个干干净净,他赶忙伸手去扶,“陈爷爷,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把你的热水都给倒了。”

陈爸爸摆摆手说,“没事,没烫着就好,热水没了,我待会再烧就行。”茶壶里还有一些,就给季君严倒了一杯。

季君严喝了一口就捂着肚子皱皱眉。

陈爸爸问他,“这是怎么了,肚子疼?”

季君严苦笑说,“最近肚子不舒服,一点凉的都沾不得,喝了就难受,必须要喝烫一点的才舒服。”

陈爸爸摸摸茶杯,这茶水虽然不是很烫,但绝对是热的,可他想可能是人家孩子娇贵,“那我去隔壁窗帘店那里借一壶热水。”

季君严乖巧的说,“谢谢你,陈爷爷。”

陈爸爸没多想就说,“那你看着点糖果,别让他走远了。”这季节绿岛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山上的花开得又好,最近上山的人特别多,冒冒还好,他就怕糖果乱跑,被冲撞了。

季君严点头答应,“好,陈爷爷,我会帮你看着他的。”

陈爸爸一转身,季君严对不远处打个手势,他自己则捂着肚子装作要找厕所的样子,往建材店里面走去,不远处的车上下来一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这边,一伸手就把冒冒抱起来,转身就走。

此时在建材店不远处手里提着袋子,装作在路边挖野菜的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对视一眼,动作默契地一前一后对着那人包抄过去。

冒冒被他抱地不舒服,在他身上扭来扭去,不给抱,还好奇地伸手去抓那人脸上的墨镜,那人本来就着急,被他弄的越发心烦意乱。

“呀呀呀……”冒冒趴在肩上,开心地向后喊着。

那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男孩,面无表情的开着一辆电动小火车,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走一步,那孩子跟一步。

“走开,哪里来的孩子,别跟着我。”那人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糖果指指他怀里的冒冒,“弟弟。”

“我管你弟弟妹妹,你再不走,我不客气了。”那人急火火的吼完两句,心虚地左右观望一下,继续往前走。

糖果开着他的小火车继续跟着,小火车一动就发出突突突的声响。

那人气急败坏地回身一脚把糖果的小火车踢翻了,糖果从里面滚了出来。

此时已经包抄过来的两个人刚要动手,就见旁边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大喊了一句,“你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抱着老陈家的小孙子做什么。”

那人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想抱着冒冒跑到旁边停放的车上,中年男人一把拉住他,扯着嗓子就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贩子要偷小孩啊。快来人啊……”这人嗓门大,他这一喊可好,镇上本来就都是些相识的街坊邻居,一听这喊声,哪有不出来帮忙的,呼啦啦的围过来一大群,有拿棍子的,有笤帚的,扑上来就打,旁边负责保护的那两人用了个巧劲就把冒冒从那人怀里抱了过来。然后帮着把糖果的小火车扶了起来,把两个孩子都抱进去。

糖果胡乱抹抹脸上蹭到的土,突突突地开着自己的小火车带着冒冒去了小饭馆。

小饭馆离着建材店还有段距离,陈安修还没听到那边的动静,不过看到他们进来了,他向后看看,竟然爸爸没有跟来,他蹲下|身问,“糖果,你怎么自己带着弟弟过来了,爷爷呢?”

糖果摇摇头,陈安修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他看糖果一边脸上都是土,就帮他擦擦,“糖果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抹了个小花脸?”

糖果摸摸自己的脑门那里,和陈安修说,“吹吹。”

陈安修凑过去给他吹吹,额头上红了一块,他一手一个把孩子抱出来,“糖果,陈叔叔先给你洗洗脸,待会给你拿南瓜饼吃。”他进屋先把冒冒交给徐丽,抱着糖果洗干净脸,摸摸糖果额头那里,“糖果这里疼吗?”

糖果摇摇头,陈安修怕孩子讲不清楚,给糖果拿了两个南瓜饼,刚要抱着出去找他爸爸问问,陈爸爸就从外面跑进来了,一进门气都没喘匀,就着急地问,“糖果和冒冒来这边了?”

孙晓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陈爸爸着急成这样,都连忙答应着,“在呢,在呢,糖果带着过来的。”

陈爸爸这才一下子坐在凳子上,半天没起来,陈安修听到声音抱着糖果出来,问道,“爸爸,出什么事?”

罗芳芳也赶忙拿了杯水过来,陈安修推给他,“爸爸,你先喝口水再说。”

陈爸爸喝了一口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他拍拍大腿懊恼地说,“我就去你刘叔那里借壶水,去了还没五分钟,就发生了这事。”如果冒冒真丢了,他可怎么和壮壮交待。

“爸爸,这不没事吗,虚惊一场。你别吓唬自己。”陈安修先把陈爸爸安抚一番,从爸爸刚才的话里可以听出,季君严一来,冒冒就出事,他直觉跟这人脱不了干系,“爸爸,偷孩子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抓住了,那么多人,他哪里跑得了,让人拿绳子捆上了。”

陈安修想了一下说,“爸爸,你在家看着冒冒,别的不用管,我去看看那个人,顺便带糖果下去做个详细检查。”看着不是问题很大,但还是检查一下放心。

陈爸爸点点头,“那你快去吧。”

陈安修去开车,把糖果放在后车座上,绑上安全带,经过建材店附近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捆在树上的人还在打,一边打,还一边骂,“像这种人贩子,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这种人抓到就该枪毙。”

一旁还有人帮腔,“就是,就是,不枪毙也让他坐一辈子大牢,省得出来祸害人,连孩子都偷。”

“打,打,先打个他半残废,让他下半生不能自理,这种人缺大德了。”

众人上去抡着笤帚又是一顿暴打,他们自己心里都明白得很,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不把人打死,警察一般也不会管,一来,这种人确实招人恨,警察也是人,他们也明白,二来,你一拳我一脚的,事后谁都不承认,警察也不会真的在这种事上浪费精力,所以他们打起来格外肆无忌惮。

陈安修的车子在这里停了一会,下车分开众人说,“谢谢各位叔伯婶子帮忙,我想问他两句话。”

大家一看苦主来了,都纷纷让了让,有递棍子的,还有鼓励他也来两拳的,陈安修一看这人的脸,估计他妈妈来了都不认识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谁让你来的?”他低声问。

那人看他一眼,还挺硬气,把头一扭,不做声。

陈安修也不和他生气,笑了笑,继续低声说,“你不说也行,就继续在这里挨打吧。”

那人恶狠狠地回了一句,“反正你们也不敢打死我。”

“是不能打死。”陈安修靠他更近点,手落在他腰上,旁边的人看着他没怎么用力,被绑着的人却疼的冷汗都出来了,陈安修笑眯眯说,“你既然喜欢偷别人的孩子,让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怎么样?”

那人觉得他不可能这么狠,但对上陈安修明明笑着,但冷漠至极的眼神,他的心里凉了半截,他大概知道这人绝对能做得出来,他用力挣了两下,粗麻绳磨地他手臂火辣辣的疼,他妥协,试图把自己的责任推掉,“我什么事都不知道,我是听别人指挥的,他负责把人支开,他给我打暗号,我就过来把孩子抱走,到了约定的地点,再把孩子交给他。”

陈安修在他腰后一个穴位上重重戳了一下,那人只觉得下半身的力气被抽走,不一会直接就没感觉了,他吓得大叫,“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安修退到人群外,给他一个极冷淡的笑容,先过一个月的瘫痪日子试试吧。

负责保护的那两人一看到他,就不动声色地靠过来,“季君严逃走了。”

陈安修没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对他们说,“我下山一趟,你们在这里继续守着老人和孩子。”他下山的路上给章时年打了个电话。

季家老两口从庙里烧香回来,一进镇里,就听人议论纷纷的,都在谈论陈家的孙子差点被偷的事情,秋里镇上一向还算平静,如今在大白天的发生这种事情,消息传得飞快。两位老人一听说这事,急忙往家赶,回到家里亲眼看到冒冒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前因后果和陈爸爸一打听,这二位久经风雨,见的世面比陈安修还多,陈安修能一次就抓住关键的事情,他们哪里能不清楚。

老爷子在陈爸爸面前还没多说什么,回到屋里,立刻暴怒,一拍桌子对跟进来的曲靖说,“给老大老二打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章云之摆摆手,让曲靖先出去,扶着老爷子坐下来,“你也这把年纪了,当心自己的身子。别意气用事。”

老爷子坐着深深喘口气说,“怪我,怪我早没下定决心,这电话我是不该让曲靖来打,我亲自打给老大老二。”

季君严知道事情可能暴露,也不敢在秦明峻那里留着,借口要从北京搭机回澳洲,偷偷联系了陆亚亚想办法。

陆亚亚怕他坏事,直接让人抓了,把他和林长宁关在一处。不过相对于林长宁还算可以的待遇,季君严就没那么好了,开始陆亚亚只是想关他段日子,但禁不住季君严天天大闹。恰在这段时间,陆亚亚举步维艰,事事不顺利,香港那边的资金出现短缺,鸿远股价继续上扬,公司那边以施政为首的人又频频对他施加压力,让他尽快查明软林香胶囊致死的原因,他□乏术,疲于奔波,事情没向前推进一步都更吃力。

在这种情形下,季君严还天天闹,不等陆亚亚开口,顾泉就直接下了命令,每天狠狠打他一顿,打到他力气说话为止,扔到北边小卧室里锁上门,饭都不用顿顿给。

距离长宁失踪整整三天,陆江远又摸出他最后留下的那张便签,这时吴东从外面进来,扬扬手中的文件,眼中是全然掩饰不住喜悦。

“有长宁的消息了?”

吴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地点点头。

陆江远起身,身体晃了一下,吴东从旁边扶他一把,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我们的人跟踪到了顾泉的一个小弟,初步已经锁定了林教授的被关的位置。”

林教授被关,陆总也没好过,之前没日没夜地在忙鸿远的事情,这次为了找人,又提天天熬夜,距离鸿远出事,这才多久,这身体一下子就看着垮了很多。

“陆总,现在动手吗?”

“不,再探探里面的情况,确保不要伤到长宁。”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肥点吧。改个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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