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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从早上一起床,陈安修就几乎没挨过冒冒的身,快三十斤的小胖子,老爷子和老太太硬是能抱着进进出出的一点都不嫌累。
陈安修也不稀罕他,自然懒得去抢,就是晚上去鸿远的时候,本想带着他一起的,不过今天天气太热,外面暑气重,之后再带着去冷气足的餐厅的话,怕他身体受不住,于是决定把他留在家里。
不过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他一眼,他正在书房里陪着老爷子写字,双腿翘着趴在书案上,手里抓着一支毛笔,在宣纸上长长划了一道,自己握握拳头元气十足地说,“1。”他挺得意。
老爷子就高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冒冒真聪明,都认识字了,你再写个爷爷看看。”
冒冒又划一道,“1。”
就这样老爷子还高兴,又问,“冒冒还会别的吗?”
冒冒继续划,“1。”
陈安修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总不能进去和让老爷子说,冒冒长到这么大,统共就认识这么一个数字吧,还是吨吨写作业的时候,他去捣乱,吨吨抓着他的爪爪硬摁着教的。
老太太端着做好的水果蛋筒过来,见他在这里,就问,“这就要出门了?”
“恩,刚想过来和爸爸说一声呢。”
“我进去和你爸爸说就行,免得冒冒又不让你走,你尝尝这个,你拿来的草莓做的。”
老太太的手艺实在是不错,光卖相就一等了,蛋卷里面裹的都是新鲜水果,有草莓樱桃芒果和桃子,好像还放了一点酸奶之类的的东西,凉凉的,有点稠,但很爽口,陈安修边吃边夸赞说,“很好吃,妈,那我走了。”
“路上开车小心些。”
陈安修和陆江远约的餐厅就在鸿远附近,他先到的,陆江远还没下班,他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等,从这里直接就能看到鸿远大厦的正门,他到的时候七点多一点,大厦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下班出来,餐厅里的人也多了一些,好像有什么人在看他,陈安修敏锐的觉察到了,可等他留意的时候,那道目光又消失。他心里奇怪,正想进一步观察一下的时候,就见陆江远从公司里出来了,就他一个人,陈安修推开窗子,朝他挥挥手,他看到了,加快脚步往这边走。
也许是当兵多年的本能还没消失,陈安修总觉得刚从餐厅出门,朝着陆江远走过去的那个人有点奇怪,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有些东西,他看地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总觉得哪里有点怪。
“爸爸,小心前面。”他说话的同时从二楼上一跃而下。
陆江远的反应极快,几乎是陈安修一出声,他就往路边闪了过去,路上的行人也许什么都没注意到,但陈安修已经闻到了弥散在空气中微不可查的火药味,不等那人开第二枪,陈安修已经追了过来,那人见事情败露,也不恋战,飞奔两步跳上了急速行驶过来的一辆车。
陈安修没追上,又担心那些人还有后招,就急忙赶了回来。“爸爸,你没事吧?”
陆江远捂着右边的手臂说,“没事,只是打到了胳膊。”但有血已经从左边的指缝里渗了出来。
“我们去医院。”
陆江远的表现比他还要淡定的多,“手机在口袋里,你打电话给吴东,让他安排一下,这事不要声张。”
吴东接到电话,一听是枪伤,就在那头惊叫了一声,“枪伤?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陈安修边开车,边和他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因为不简单也不行,他根本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吴东很快地冷静下来,等他们车到的时候,医院的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没经过任何的手续,已经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在等候,还有一位值班的副院长在陪同,到这里以前,陈安修已经给陆江远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伤势确实不是严重,只需重新消毒包扎就行。
趁着他们在屋里忙的时候,陈安修拉着刚刚赶到的吴东到外间的沙发上坐了会,他抱着头抓抓头发说,“爸爸他是不是在工作上惹到什么人了?”
吴东虽然知道这是自己老板唯一的亲儿子,但他身为一个助理,有些事情他确实不能随便往外泄露,就含糊了一下说,“商场上形形□□的什么人都有,有时候是这样的。”不过丧心病狂到在这北京城里就对陆家的人动手,那人看来真的是打算鱼死网破了,陆家现在是没落些,可也不是阿猫阿狗谁也可以过来踩一脚的。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陆维恩动的手吧,那个陆家不知道怎么就触了老板的逆鳞,以至于老板根本不顾陆行远的反对,直接把那个陆家掀了底朝天,毁了人家多年打拼下来的基业不说,还把那个陆家管事的几个人全部打包送去吃牢饭了,重大走私的罪名可不轻,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了,在这件事上就原先在在绿岛的陆维均逃过一劫,陆维恩是潜逃在外,现在全国通缉令已经下来,那人估计想出国都难,也就难怪想孤注一掷了。
因为这事,陆行远已经生病住院多日,兄弟已到反目成仇的边缘,要说这事也挺微妙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里面的水深着呢。但现在老板这事一出,陆家的那些人又将会如何抉择呢?
陆江远执意不想住院,等他包扎好打完针,陈安修和吴东就带他回家了,晚饭没吃成,周嫂在家里又重新做了,陈安修没什么胃口,简单地挑了几筷子,陆江远的胃口奇异地竟还不错,让周嫂给他盛了两次汤,还用左手吃了大半碗饭。
陈安修本想今晚留在这里陪他的,但冒冒在家见不到爸爸,闹着不肯睡,陆江远赶他走,“你明天再过来,带着冒冒一起,我大半年都没见他了,今晚周嫂和吴东都在这里,你担心什么。这件事就别和你爸爸说了,他在美国的工作也挺忙的。”
陈安修一一答应着。
吴东送人出门,其实他很想说,他好像没表忠心想留下来吧,老板那张脸,他白天已经看够了,为什么晚上还不放过他?等他转身回来,竟然发现老板颇有情趣的在客厅里听音乐,“陆总,您(脑袋)还好吗?”哪个正常人刚挨了枪子,还有这兴致的?
陆江远今天的兴致显然真的不错,示意他在对面坐,“你刚刚听安修喊我什么吗?是爸爸不?”
吴东想翻个白眼的,安修今天喊了不止一次,这还需要确认吗?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白眼没翻出来,只是用确定的语气说,“是啊,喊的是爸爸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