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死了?”
“回万岁的话,杨翥大人自尽了。留书:臣有罪,愧对先帝!”白名鹤如实汇报着,心中却多少有些疑惑,因为他派人来通知过大明皇帝了。
朱祁钰说道:“有人来了,朕传旨除了你与兴安之外谁也不许进来,任何人也不得讲话。”
白名鹤明白了,但却猜不出朱祁钰这么作的目的。
“白名鹤,传话一字之差,意思可能就变了。朕眼下听不得反复,也容不得有人在背后搞鬼。兴安来报过,眼下连他都不敢说当年谁是她的人,王振在宫中经营了十多年,此时大清查难免会有人为活命而行险!”
“臣谢万岁指点!不过臣却以为,抓大放小是上策,全部抓估计遇到的反抗会很大。而且全部抓很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所以臣启万岁,还依那一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许多随大流从贼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朱祁钰拍了拍手:“很好,你说的很好。但朕却不主动这样讲,你可以去。懂吗?”
“臣懂!”
“说吧,有什么进展?”朱祁钰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白名鹤把两份认罪书送上了去,朱祁钰看过之后评价道:“其实道理很明显,势力大到让百官回避。陈循都只能求自保,于谦也是在求存,王老却被逼着辞官了。其余的人能怎么样,正如你上奏的,随大流从贼罢了。出去叫大蔡进来。”
白名鹤退到门口,让蔡公公进了太庙正殿。
“传旨,杨翥追封谦贤候,加太师。当年杨老也在我王府之中为长史,他自尽是因为我儿之死而自责。也有你白名鹤的失误之处,你不应该在他面前提到太多的事情。那些年杨老也不容易,他与杨士奇是至交,却是为友不同德,可除了朕之外没几个人相信他与杨士奇并不是一路人呀。再加一句,杨翥其子嫡孙,官进两阶。赏奇珍两件,着海司处理。”
朱祁钰掉下了几滴眼泪,杨翥确实是一位德高望众的老者。
“罢了,下一旨。准石璞致仕,以尚书衔养老吧。”
蔡公公写完,用印还需要在司礼监。让朱祁钰看过之后,捧着两份圣旨就准备退出去。白名鹤却说道:“万岁,不如召王卺王大人回京复职,那怕是闲职也行。”
“可以,实授兵部尚书衔,协理兵部之事!”朱祁钰给了一个实职。
就是拿的与于谦一样多,但在官职上却是于谦助手这样级别,帮助于谦管理兵部事务。
三份圣旨,代表着三个信号。
要翻旧账了,要报复了。然后放过了一些认罪并且坦白,并且对大明有过功劳的人。当年受罪的,受牵连的会被请回来复用。
蔡公公出去之后,朱祁钰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你怎么说动陈循这老狐狸的。”能用老狐狸来形容,朱祁钰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
白名鹤把自己的奏本拿了出来:“万岁,此事臣想过太久了。只是借这个机会拿出来罢了,百官最担心的莫过遇到一个昏君,当然百姓也害怕这样。所以臣写了这份东西,增加了一些内阁的权力。”
朱祁钰拿过奏本翻看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白名鹤提议,内阁对于特别重大,影响大明国运的圣旨有要求复议的权利,以及对于大明皇帝在酒后、或者神智不清的时候下的旨有否决权。然后就是府县之中的普通公务,建立一套处理规程,在一定范围的小事可以按规程去办,只需要备案,不需要再事事都请示大明皇帝了。
这些比起大明在正德朝之后内阁的权利只能算是皮毛。
可以这个时候,大明皇帝要清洗架空皇权的人,又重新夺回皇权的当口上,这份奏本的份量可是不轻呀。
陈循不能不动容,不可能内心没有一点反应。
眼下的内阁还不如一个秘书处呢,只是作了一些上传下达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处理过什么真正的大事。
论权力,内阁还不如六部尚书呢。
“这个可以,而且朕也认为不错。但再增加两条,一条是朕对五年一次修编规程不能只是否决权,而是必须让朕同意规程可以定案。当然也给他们一点好处,遇重大灾难、对外战事、六部尚书的正常任免,朕的决定内阁有否决权。但如果内阁之中有四成支持朕,那么否决权失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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