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经久不息的泰晤士河,永远发出波涛撞击的巨响,在这冒着丝丝寒气的河水中,陡然冒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头来,陈飞的双目一眯,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因为他赫然发现,这克朗穆斯竟然就坐在距离河边只有几米的地方。
陈飞跳下河水的地方应该据此有上百米。
想不到他在河水当中潜藏,竟然不知不觉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这个家伙,似乎在恢复力量,他没有发现我?”陈飞缓缓上浮,眼睛一直盯着双目闭上的克朗穆斯,却发现克朗穆斯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预测术,之所以能够追踪到任何克朗穆斯想要追踪的人,就是因为中术者的体内会留下诡异的圣力,这种力量与任何类似于真气力量的存在都不相同,它是一种精神能量的变种,所以无数年来,也没有出现过能免疫这种能量的人存在。
即便陈飞,也不例外。
唯一让他稀里糊涂脱离了险境的却是那只被他视作莫大危险的圣甲虫,也只有圣甲虫这种存在,才能一口吞吃了圣力,让克朗穆斯的预测术消散于无形当中。
“看他的样子,貌似很是疲累啊,如果我这个时候偷袭!”陈飞的手掌一转,贴身藏着的血色匕首再次被他持在了手中。
克朗穆斯完全没有发现陈飞已经浮上了水面,渐渐陷入了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因为精神力的恢复,他的空门大开。
即便当陈飞已经贴身到了河岸,距他不过三五米的时候,克朗穆斯仍然没有丝毫的感觉。
“哈哈,天助我也,亲爱的大主教先生,你去死吧!”陈飞没想到他浮上来竟然就抓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原本陈飞是打算和克朗穆斯打一场消耗战的,只不过在他想来,即便在克朗穆斯心神疲惫的放弃,他展开反杀后也未必能将拥有最神秘力量的教廷大主教留下来。
可现在,陈飞蓄势而发,整个人就如同子弹般冲了出去,惊人的破空力量,将那一片的河水都整个压得降低了四五米。
“嗤啦!”
刀锋及身,克朗穆斯才陡然从静修中惊醒,他乍然睁开的双目当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惊骇。
“你敢!”
克朗穆斯在生死一瞬做出了平生最快的反应,整个身体后仰,避开了已经有了一丝血迹的脖颈大动脉,却仍然被血匕划开了胸膛。
皮肉裂开的痛楚刺激的克朗穆斯彻底忘却了疲倦。
整个人飞退开来,看着陈飞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小家伙,你真的是让我吃惊啊,竟然不仅没有逃走,还敢躲藏在河中对我展开偷袭,看来你真的是活腻歪了!”克朗穆斯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但他表面上却不能露出任何的怯意。
他不知道陈飞是怎么让他的预测术失效的,更不知道陈飞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调整到巅峰状态,看着陈飞已经恢复了清明的双眸,克朗穆斯当然明白,这代表着圣甲虫暂时没有提供能量给陈飞。
可即便这样,他也再没把握了。
陈飞一味逃走的时候,克朗穆斯还不觉得这个年轻人能带给自己什么威胁,即便陈飞是练气者,是东方那些他最讨厌的家伙之一,可那又如何?
克朗穆斯自信凭借他几乎快要逼近教皇的圣力,施展出圣经上的种种秘术,绝对可以拿下陈飞。
只是当陈飞的刀锋划破了他胸口肌肉,甚至一股森寒的力量袭入了他内心的时候,克朗穆斯的自信被彻底摧垮了,形势逆转,他的力量因为一整夜的追逐早就变得十分羸弱起来,而陈飞恰恰相反,在这种情况下交手,克朗穆斯所能施展的秘术力量大减。
再加上陈飞竟然诡异的破掉了他的预测术,更让克朗穆斯心惊。
“哈哈哈,大主教先生,你还在吓唬我吗?看看你胸口的骨头都快露出来了,难道你还以为你有能力与我一战!”陈飞将匕首收回,如同嗜血的恶狼一般轻轻舔舐着血色匕首上的鲜血。
虽然那股咸腥的味道,真的很让人不爽,但为了彻底震慑克朗穆斯,陈飞还是做出了这个他一向十分反感的动作。
“圣愈术!”克朗穆斯的神色仓皇一变,但他毕竟已经是老成精的人物,身为教廷的最强大主教,他曾经是教皇手中最有力的屠刀,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教廷地位的巩固,克朗穆斯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胁迫的战斗了。
血还在流,但被克朗穆斯用手掌轻轻拂过的胸口,狰狞的裂痕却在缓缓愈合。
一点点消失,最后竟然奇迹般痊愈了。
“一点小伤而已,你真以为我会被你这种后辈重伤?”克朗穆斯嘲讽的看着陈飞,这一手回天之术还真的把蠢蠢欲动的陈飞再次稳住了。
“是吗,那看来我要杀你还真的不容易了,不过我有一点很是不解,你既然是教廷的大主教,身份地位,一样不缺,难道还会因为亚奈斯的死对我一路追杀,为此甚至不惜把自己置身险境?”陈飞紧紧的握住血匕,克朗穆斯的神奇手段,是陈飞闻所未闻过的。
即便练气者的真气对伤口愈合有很大的效果,但这种分分钟就可以让见到骨头的伤口愈合的秘术明显更加奇幻。
“呵呵,亚奈斯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哼哼,小家伙,我为什么要追着你不放的原因,你真的很想知道吗?”克朗穆斯脸上不屑的神色一闪而逝,看到陈飞没有再突下杀手,克朗穆斯原本的警惕与惊骇全部消散殆尽。
他的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掌已经整个被白光包容在内,五指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并拢,就在陈飞听到他的话后刚刚要再度询问的时候,克朗穆斯骤然大喝一声:“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