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臧虎,乱了呀。”
徐宗望朝褐衣捕快摇了摇头,缓声道。
可不是乱了?
这位名为臧虎的褐衣捕快没有作声。
如果他收到的消息是真的,那青州的杀人案,就有问题了——那枚金牌究竟从何而来!
“我在此地停留两日,若没见到长乐县侯,便前往青州探勘,你就在此继续等着。”
深吸了口气,徐宗望低声吩咐道。
手上则是掂量着这两张信笺,目光悠悠,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喏。”
臧虎双手抱拳,点头应道。
……
山林间,篝火幽幽,偶尔有木柴燃烧时迸裂发出的“噼里哗啦”声。
在篝火不远处,系着两匹打盹的马儿,不时呼出一团白气。
夜,已经深了。
孔青珩身下垫着干草与柴火,靠在篝火旁歇息,瞧他模样,应该是睡了有一会儿了。
“你来了?”
山间的风抚摸过篝火的火苗,火光摇曳着,犹如暗夜的精灵,悄然起舞。
看见火苗微晃了下,本该习以为常的姜清突然出声道。
一颗石子自黑暗中射来,径直击中了孔青珩的睡穴,姜清眼角的余光瞥见这幕,并未拦阻。
“嗯。”
黑暗中走出来一道白衣身影,他面容白净,乍看之下还有几分穷首皓经的气质,肩头上停着一只雪白色的赤红和血爪海东青,正是孔青珩失踪多日的那只。
“消息送到了。”
白色身影站在光与暗的交错处,随即停步不前,轻声说道。
“嗯,你对他做了什么?”
姜清出声问道。
她问的当然不会是刚才显而易见的点昏孔青珩睡穴一事,而是另有所指。
“你发现了?还是他回忆起来了?”
闻声,白衣身影当即又朝前行了几步,站在了孔青珩身前,蹲下来,就要伸手做什么。
他那张卖相不错的五官在火光的映射下,照得更清晰了,不是风揽月又是何人。
“我没允许你这样做。”
哗地,
银白的月光下,剑茫闪闪,好似天上银河,阻在了风揽月与孔青珩中间。
“娘子——”
风揽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焦急,还有几分不解。
“风叔叔,长安时,你骗了我们。”
姜清平静说道。
“娘子,我承认,长安相遇,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东西,但决计无碍娘子大局。”
深吸了口气,风揽月不得不收手,转头解释道:
“当初我化名潜伏白马寺,确实弄明白了孔郎君失忆的缘故,但,我并无把握也无机会进行尝试,昨夜是第一次。不过,听娘子的意思,这是有效果了?”
想到先前孔青珩硬是将露宿说成了露营,姜清眼中划过一抹幽色,淡淡道:
“风叔叔,你不应当破坏他现在的生活。”
“娘子,恕揽月直言,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应当由孔郎君自己决定,无论是您还是当初封闭孔郎君记忆的慧明大师,都无权决定。况且——”
“您和孔郎君能江湖相遇,这未必不是场命中注定的缘分,您又何必拒他于千里之外?”
风揽月眼角弯起,透着丝丝笑意。
他早前并不知娘子离开中原时竟然遇到了三星阁的贪狼阁主,还得其传承,然而,娘子心意已定,他也无可奈何。
只打算当夜做了那所谓的渡情人,再以秘药瞒过三星阁的三位长老,谁知,来的渡情人竟然是孔郎君!
如果这还不算有缘,那世上,还有有缘人吗?
昨夜,七杀堂堂主制住金老准备行事,三星阁里一片混乱,娘子识破了七杀堂与辛隐王等人的计谋,进行撤离部署,他则负责将孔郎君转移别处。
原以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送上门的孔郎君,还让他束手旁观,就实在是为难他了。
因此,他尝试着以当初在白马寺窥探到的慧明大师控制人的法子,来催眠孔郎君,果不其然,今儿就见了效果,若是能持续一段时日,未必不能使孔郎君恢复当初的记忆。
到那时,一切世事就又能回到主公当年的部署。
“风叔叔,下不为例。”
闻言,姜清却是微怔了下,继而摇头道。
“娘子!”
立时,风揽月急了。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如今这状况,娘子竟然还是不愿与孔郎君相认。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如果昨夜七杀堂没有动手脚,娘子原是打算按照三星阁的规矩践诺的!
要说娘子对孔郎君没有情谊,他敢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风叔叔,你该走了。”
“娘子!”
“风叔叔,他,到底不是丰朝的太子。”
火苗幽幽跳动着,有火星子从篝火堆里溅射出来,姜清话语幽幽。
阿耶当初的规划,是以他们的子嗣作为南北统一的基石,天下最自由的人,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若想得自由,只有攀登上权利的顶峰。
而若想令她未来的夫婿和她自由恋爱,则唯有令对方从小耳濡目染到旁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作为影响。
但,人心是会变的,她的阿耶也无法确保对方是否会变心,能确保不变的,只有加大她的砝码——利诱!
江南,原本,就是那颗至关重要的砝码。
可惜,人心善变,如今的江南早已不属于她的阿耶,也不属于她。
她也不可能再按照阿耶当年希冀的路去走,她要报仇,还要收复江南,即使将来要嫁人,那个人,也决计不会是孔青珩。
因为——
孔青珩,他无权!
他地位再高,也给不了她所需要的。
风揽月闻声不由轻叹了声,如果娘子不是主公的女儿,他一定会以为娘子是疯了,身为一个女儿家,却想掌控江南与丰朝对峙,甚至……
但,娘子是主公的女儿。
所以,即便娘子的意图如何离经叛道,他也无法说一个“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