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忍不住就有骂人的冲动,他已经把李密的上中下三策分析过了,但李密固执己见,依旧不赞成打东都,鸡同鸭讲,徒呼奈何。
“目前情况下,越国公的确还有更多选择,东都的确不是最理想的攻击目标,但无论北上还是西进,先都要赢得东都大多数势力的支持,这是兵变成功的先决条件,而这一奇迹若能出现,唯有一种办法。”李风云耐着性子说道
“何策?”李密问道。
“兵变由你们动,兵变的所有风险由你们承担,但兵变的所有成果却由他们享受。”李风云冷声嘲讽道,“你会答应?你甘心情愿为他人做嫁衣?”
李密羞恼不已,“你把东都的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不是某把东都的事情看简单了,而是你把东都的博弈想得太复杂了。”李风云的语气愈冷肃,“其实就四个字,成王败寇,你成功了,这天下就是你的,你失败了,灰飞烟灭,尸骨无存,遗臭万年。”
李密愤怒了,“既然你对兵变如此悲观,为何还要参加这场兵变?自寻死路?”
“某的确悲观,因为某非常清楚,西疆局势正在急骤恶化,元弘嗣和西北军已被愈演愈烈的西疆危机所困,焦头烂额,根本无暇他顾,而你们之所以对这场兵变抱有信心,恰恰寄希望于元弘嗣和西北军,一旦你们失去了元弘嗣和西北军的支持,还有什么优势?没有,你们一点优势都没有,墙倒众人推乃是必然。所以,某坚持打东都,以最快度打东都,某认为只要拿下了东都,东都就是最大优势,有优势就有奇迹,而某寄希望于这一奇迹,为此不惜行险一搏,倾力一赌。”
李密愤然质疑,“西疆哪来的危机?西疆局势如何恶化了?某在东都都没有听闻的事,你又如何得知?”
李风云摇摇手,不想说了,更不想鸡同鸭讲,于是主动退让,“是不是打东都,决定权在越国公,你我如此争论毫无意义。某只想问你一句话,某西进中原,把大军一分为二,征战于通济渠两岸,恶化京畿局势,吸引东都注意力,是否有利于越国公在黎阳举兵?是否有利于你们动兵变?”
李密认可,“某也不瞒你,某之所以要求留下,原因正在如此。”
“既然如此,兵变爆后,不论你们北上还是西进,是否依旧需要某在中原战场上帮助你们牵制东都大军?”
李密点头同意。
“既然某愿意牺牲自己,为你们做嫁衣,那你们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李密哑口无言,有心说你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但这话说出来没意思,杨玄感和自己不也是居心不良吗?彼此都在算计对方,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谁技高一筹,谁就能笑到最后。
“你为何愿意牺牲自己?”李密冷笑道,“不要告诉某,你是为了钱粮。”
“某还就是为了钱粮。”李风云说道,“没有钱粮,某帐下十万将士吃什么喝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吃饱肚子,挣扎着活下去,兄弟们有必要拎着头颅造反?”
李密嗤之以鼻,“某问你,联盟大军进入通济渠后,遂兵分两路,其真正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把联盟的大部分人马部署在济、菏一线?联盟主力在豫州,距离济、菏一线不但有数百里之遥,还有天堑关防和通济渠、睢水等数条水道为阻,彼此根本就没有互为声援的可能性。”
“你怀疑甚?”李风云当即反问道,“你怀疑某有意在东都挖陷阱?”
“你在东都挖陷阱?”李密不屑一顾,“你有能力杀进东都?凭你现在的处境,不要说杀进东都,就连突破天堑关防都做不到,所以某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打东都是假,你打东都是为了掩盖你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