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某家大人的决策。”李珉的口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李浑稍事迟疑后又问道,“是齐王说服了建昌公,还是建昌公说服了齐王?”
“齐王的这个决策,源自白。”李珉回道,“某家大人到了齐鲁后,白又说服了某家大人。”
李浑一听就明白了。
齐王、李子雄和李浑之间的关系始终建立在合作的基础上,而这种合作关系除非齐王夺得了皇统,做了中土的皇帝,否则不会改变。这属于政治势力之间的合作,齐王是一股政治势力,即便他入主东宫了,也依旧是一股政治势力,与皇帝这种“天”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可比性。李子雄与齐王互相利用,李浑与齐王也是互相利用,彼此保持政治上的独立性,这导致彼此间的信任十分有限,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一致做出诸如“据北疆而称霸”这种关系到命运和未来的大决策,所以白李风云很关键,而更关键的是李风云背后的庞大势力,如果没有这股庞大势力的存在,李风云根本就没有与齐王、李子雄“相对而坐”的资格。
“如此说来,建昌公对白应是了如指掌。”李浑直指要害。
李珉微微颔,并无隐瞒的打算。正如李风云所说,齐王若想实现北上之目标,就必须有操控东都局势之实力,而齐王若想拥有这种实力,就必须得到右骁卫将军国公李浑的帮助,必须里应外合,联手控制东都局势的展,所以,有关“据北疆而称霸”这一策略的相关机密,都必须告诉李浑,以便让李浑做出正确的选择。李风云相信,李浑的智慧不亚于李子雄,既然李子雄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么李浑的选择也不会错误。
“公是否还记得大业三年生在榆林的事?”李珉问道。
李浑立即便有了一种推测,神情顿时凝重,眼里更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异彩,“白?白就是当年那个秘兵?那个被宇文兄弟追杀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传奇?他竟然还活着?”旋即李浑的眉头皱了起来,握住长髯的右手突然抓紧了,“奇怪,他既然逃过了那一劫,又怎会暴露?又怎会被宇文述知道,并千里迢迢押解回京?”
李浑心念电转间,把纷繁讯息堆彻在一起做出了诸多推演,蓦然双眉扬起,脱口惊呼,“原来如此,某知道了,知道了,好大的布局。当今天下有能力布下如此大局者,唯数人而已,其中与渤海公(高颍)关系密切者,便有两位,只是……”李浑突然抬头望向李珉,厉声问道,“告诉某,白是谁?”
“你一定要知道?”李珉问道。
知道白是谁,意味着李浑所推测的可能都是准确的,而像李浑这等豪门大族的家主,在卫府掌握实权的统帅,一旦知道了自己不应该知道的秘密,那就必须承担由此带来的所有后果,这其中的利弊就严重了,身死族灭都稀松平常。
李浑犹豫了一下,接着郑重点头,“某已决断,东都事了,便义无反顾赶赴北疆。”稍停片刻,他又补了一句,“实际上在风暴最为猛烈之际,远离风暴中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珉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某便遂了公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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