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个吵闹了一阵,看到李风云始终不说话,于是把矛头对准了他。
“刀兄,明日就要出关了,这一仗具体怎么打,能否透露一二?”呼延翦拱手问道。
李风云抬手指向山松子,“斧兄分析得很清楚,若想在最短时间内横扫弱洛水两岸,实现预期目标,唯有把敌人诱出来打,毕其功于一役,否则敌人避而不战,一退千里,拖也把我们拖死了。”
兄弟几个略感惊讶,同时望向山松子,心道这个憨货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道理是对的,却没有实施可能,毕竟我强敌弱,任你使出百般招数,敌人也不会上当中计,伸长脖子任你宰杀。只是同样的话从李风云的嘴里说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他们和山松子做不了的事,并不代表李风云也做不了。自榆林事变以来,李风云便展示出无与伦比的天赋,带着他们穿过一道道鬼门关,九死一生,历经磨难,创造出一个个惊人奇迹,今天更是击败奚族占据安州,在称霸的道路上踏出了坚实一步,未来谁敢说李风云就不能兑现当年对死去袍泽的承诺,报仇雪恨,啸傲天下?
“刀兄,这个似乎不可能……”米庸眉头紧皱,质疑道,“我们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奚族,攻占安州,如今又击败了碛东南牙旗的突厥大军,这足以证明我们实力不俗,背后有中土的大力支持,所以此次北征,就算我们示敌以弱,敌人也不会上当,势必行拖延之计,等待局势变化。”
“东胡诸种是大漠的有力别部,东北关系到了牙帐切身利益,始毕可汗和牙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别部,不会毫无底线地向中土妥协,以免损害自身权威,危及到突厥汗国的稳定,由此不难推测,明年开春东北局势必然有变。这也是我们急于北征弱洛水的原因所在,而我们能预见到的,东胡诸种当然也能看到,他们当然不会与我们大打出手,必然消极防御,且战且退,所以想把他们诱出来打,根本就不可能。”
李风云笑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事在人为,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努力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看到几个兄弟面色阴郁,信心不足,李风云挥手说道,“当年我们秘军陷入重围,以为必死无疑,要全军覆没,结果我们七个人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天生;后来我们兄弟藏身松漠,展壮大,打算据东北而称霸,结果被一群北虏四面围杀,狼奔豕突而逃,以为今生再无报仇之可能,但今天呢?今天我们距离称霸东北已近在咫尺,我们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所以千万不要失去信心,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我们兄弟做不到的事,也没有我们兄弟杀不死的敌人。”
遥想当年往事,兄弟几个相视而笑,信心陡增,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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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奚族阿会部选锋控弦抵达松山要隘,驻扎山谷之中。
阿会川、阿会拾稼和阿会阿勒连夜叩关,请求拜见李风云。
昨日大联盟北征军议,阿会部独立成军,独自攻打少郎河,这完全出乎阿会部的预料,虽然从保密考虑,统帅部核心层并没有公布具体的北征攻击之策,但阿会部既然以偏师身份出现在北征战场上,当然是独立作战,如此便极有可能陷入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绝境之中,有全军覆没之危。
参加军议的阿会川不敢公开质疑统帅部的决策,更不敢公然指责李风云出尔反尔背弃承诺,毕竟除了统帅部核心层几个人外,谁也不知道北征到底怎么打,或许李风云已经给阿会部做了统筹安排,所以阿会川闭紧了嘴巴,军议结束后便匆忙报于阿会正。
阿会正倒是从容,以他的分析,联盟北征要目标是契丹人,先把契丹人赶离托纥臣水,然后集中力量与突厥人和霫族联军作战,而步利设阿史那咄尔面对兵力众多的联盟军队,毫无胜算,必然避敌锋芒,诱敌深入,想方设法拖住和消耗联盟军队,只待牙帐出兵支援,便可逆转危局。这种局面下,联盟北征的战果主要是占据了大片土地,却未能击败或征服对手,看上去战果不错,实则意义不大,只要突厥人再次大兵压境,直扑安州,则此次北征战果必然丧失殆尽。
既然如此,李风云和联盟高层为何还要动北征?阿会正推断,中土可能要动南北大战,在大战爆前,以东北战场为陷阱,一方面蓄意打击突厥人的有力别部,打击和削弱大漠实力,一方面则试探突厥人的虚实和底线,如果突厥人妥协,忍气吞声放弃东北,竭尽全力维持南北关系,集中力量于大漠方向严阵以待,则南北大战有可能推迟,反之,南北双方就此契机撕破脸,南北大战轰然爆。
若未来东北局势的展是前者,则对阿会部有利,反之,若阿会部不能及时站队,必定灰飞烟灭,但就目前局势而言,奚族和阿会部实际上已经背叛突厥汗国,阿会部别无选择,只能倒向大联盟,依托大联盟而生存。
因此阿会正要求阿会川,连夜带着本部控弦赶赴松山要隘,追上北征选锋军,主动问计于李风云,表达追随之诚意,请求李风云兑现承诺给予帮助。
李风云召见了阿会氏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