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高句丽。”
东征高句丽?杨善经惊讶不已,但旋即醒悟,李风云这是乘火打劫,乘着高句丽被中土重创奄奄一息之际,跑去烧杀掳掠,以灭亡高句丽来壮大安东,如此一来,未来一年内,甚至更长时间内,安东的攻击方向都在远东,对大漠的威胁的确降到了最低。
“安东已并入中土,你也对东都俯听命。”杨善经当即出质疑,“如果没有东都的许可,没有东都的鼎力支持,你如何去东征高句丽?而中土连续两年攻打高句丽,虽然两年都失利了,但高句丽弹丸小国,根本经不起战争消耗,如今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而已,这种局面下,中土岂会允许你攻打高句丽?自己辛苦两年损失惨重,最后却白白便宜了你,为你做了嫁衣,东都又岂能甘心?”
李风云沉默不语。
“中土借你之手攻占安东,本来就是诱骗大漠的陷阱,而与此同时裴世矩西行,与西突厥携手结盟,可见中土已决心动南北大战,就等着大漠动攻击了。”杨善经继续说道,“由此不难推及,大漠即便忍让克制,东都也会步步紧逼,你安东也会主动向大漠动攻击,极尽挑衅之能事,所以某无法相信你的话,东征高句丽之言根本经不起推敲。”
“安东和某的处境极其艰难,你视若不见?”李风云辩解道,“南北大战如果立即爆,安东当其冲,前期战果丧失殆尽,某不要说展壮大了,就连生存都是奢望,所以某不但需要想方设法赢得宝贵的展时间,更需要不惜代价掠夺高句丽以加快展度,所以东征高句丽不是经不起推敲,而是你所处立场不同,得出的结果也就迥异。”
这次轮到杨善经沉默不语了。
良久,杨善经苦笑摇头,“某不能相信你。”
“为什么?”
“你太疯狂,人所不能做不敢做之事,对你来说都稀松平常。”杨善经说道,“如果你告诉某,你疯狂壮大的目的是报仇雪恨,某相信,但你现在告诉某,你卷土重来的目的是割据称霸,某就不相信了。”
李风云冷笑,厉声问道,“如此才能让你相信,某会东征高句丽,而不是攻打大漠?”
“你给某一个理由,一个某信得过的理由。”
“如果某告诉你,东都将在安东设置都护府,并委派裴世矩为第一任安东大都护,你是否相信?”
杨善经吃惊地望着李风云,“裴世矩?安东大都护?这是你与东都谈判的最终结果?”
“谈判还在继续。”李风云摇摇手,说道,“不过,某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不出意外的话,东都也会答应,毕竟由裴世矩出任安东大都护,坐镇安东,对大漠来说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更重要的一点李风云没有说,而杨善经也是心领神会。
裴世矩在外交战略上是典型的主和派,以最小代价赢得最大利益,而实现这一目标的主要手段就是以夷制夷,为此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有一点是天下共识,只要裴世矩出现的地方,暂时就不会有战争,即便有战争,也会暂时停下来,看看能否以外交手段解决争端。所以,如果裴世矩坐镇安东,等于中土向大漠表明立场,和为贵,南北关系还是要维持,至于安东的归属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万事好商量。
杨善经终于松口,“某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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