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早叫你别喝那么多了,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都吐出来了,肯定是刚才吹了风的缘故。”瓜尔佳氏一边抹着凌若嘴角没拭去的痕迹一边心疼地说着。
凌若不愿瓜尔佳氏太过担心,忍了泪道:“我都说了没事,姐姐不要担心了,而且吐出来后舒服多了,就是把姐姐衣裳给弄脏了。”
凌若这么一吐,她身上脏污了不说,瓜尔佳氏与水秀身上亦是沾染了不少,且还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瓜尔佳氏不在意地道:“无妨,左右这套衣裳我也不喜欢了,扔掉就是,我只是担心你啊,唉,你这样折磨自己算是怎么一回事呢。皇上……他又瞧不见。”
这句话,顿时让凌若悲从中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落下,无声的出现又无声的消失,“皇上如今眼里只有慧贵人,如何还能瞧得见我,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顾一眼。”
瓜尔佳氏听着不对,赶紧道:“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祥的话,再者皇上也不是这么凉薄无情的人,你莫要想这些不该的。好生歇着,待肩舆来了之后我便送你回去。唉,好好的除夕夜闹成这个样子。”
“皇上若不是凉薄无情,温姐姐何以会对他死心。”凌若涩声笑着,声音在黑暗中听来,格外凄凉。
“你与温姐姐不同。”瓜尔佳氏抚着她的背道:“就算皇上如今眼里真的只有慧贵人一个,日后也自会想起你来,毕竟你与皇上有着那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抛便能抛的。”
“有何不能抛,李氏、宋氏同样伴在皇上身边多年,还有涵烟,不一样说抛就抛了吗?始终,在皇上心中,唯有一个纳兰湄儿是真正不可取代的,先是佟佳梨落,如今又是舒穆禄氏,她仅是一双眼相似,便立刻由答应晋为贵人。至于其他人,皆不值一提。”说出这句话,凌若心中刀割,大滴大滴的泪湿了瓜尔佳氏的锦帕。
“你只到皇上晋舒穆禄氏为贵人,却不曾到皇上这几个月对她的不闻不问。”瓜尔佳氏抚着凌若的背道:“也许今日的你在皇上心中尚无纳兰湄儿的份量,但我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一定会明白。”
“假以时日……”凌若痴然一笑道:“好些年前,允祥就曾这样说过,结果呢,还是如此,根本没有人可以越过纳兰湄儿成为皇上心中的最重,我也一样。”她揪紧了胸口的衣裳道:“明明一切都明白,可为何心还是那么痛,痛得就像要死一样?”
瓜尔佳氏无言地着她,许久,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罢了,不要再想这些了,好好歇一会儿,等回去后睡一觉就没事了。”
凌若闭目不言,然她心里清楚,只要心里一日尚有胤禛,就一日不可能会没事。
又歇了一会儿,从祥带着肩舆过来,尽管有水秀等人在,瓜尔佳氏还是不放心,跟着凌若一道去了承乾宫,没一会儿功夫,太医便来了,紧接着杨海又进来禀报说御膳房奉皇后之命送来姜茶。
碍着太医在,瓜尔佳氏不便说什么,待太医一走,她立刻道:“去把那碗姜茶倒了,哪个晓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她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脚。”凌若倚着垫子道,经过这么会儿功夫,她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像刚才那么失控,但也仅止于表面而已,心里依然是不可碰触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