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胤的话,凌若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期待地道:“那是否代表臣妾在皇上心中与其他嫔妃有些许不同?”
“何止不同。”看着那泪犹未干的笑容,胤阴霆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手掌也终于落在她脸颊道:“朕对你真是又气又恨,偏始终不能忘记,所以当朕听徐太医说你中毒的时候,真是被狠狠吓了一跳,生怕你会离朕而去。”
凌若能够感觉到他话语中的害怕与惶恐,动容地道:“不会的,臣妾说过会一直陪在皇上身边,除非有朝一日,皇上厌弃了臣妾。”
胤神色一晃,指腹划过她光滑的脸颊,低低道:“朕永远不会厌弃你。只是你也得答应朕,不许再像上次一样惹朕生气。涵烟远嫁,朕心里已经是十分不好受,只是出于大局考虑才迫不得以答应,你却又来一味哀求,非逼着取消和亲一事,不错,惠妃是很可怜,可是朕呢,你将朕置于何地?”
凌若蹲着脸上那份久违的温暖,缓声道:“是臣妾考虑不周,让皇上为难,臣妾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那就好。”这样说着,他忽地拉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在凌若反应过来之前紧紧搂住,沉声道:“不过,朕也承认自己看得不够仔细,若能够早些洞悉葛尔丹的阴谋,涵烟就不用远嫁,这是朕的错。不到半年的功夫,涵烟与弘晟都先后离开了朕。”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凌若心里亦甚是难受,拍着他的背安慰道:“这些事情皇上也不想的。再说涵烟只是失去了踪迹,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
“朕已经找到了。”胤的话令凌若大吃一惊,忙问道:“涵烟在哪里?”
胤缓缓放开她,沉声道:“据朕派出去的暗探回禀,在战事刚起时,涵烟就已经到了准葛尔,不过没有送入后宫,而是被葛尔丹看押了起来。随后朕曾私下派使者去准葛尔面见葛尔丹,要求他既无意和亲,便将涵烟送回大清。岂料葛尔丹竟说,既然和亲诏书已下,那么涵烟就是他的女人,哪有再回去的道理,坚决不肯放人,还说即便回去也是残花败柳。”说到后面那句,胤甚是动气。
凌若默默听着,待他说完后方问道:“这件事惠妃姐姐想来并不知情?”
“惠妃思女心切,若知道涵烟的情况,免不了又要大闹,指不定还逼着朕去准葛尔要人。”一说起这个,胤就颇为头疼,自从涵烟和亲后,温如言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朕与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多劝劝惠妃,让她看开一些,不要总钻牛角尖。”
“臣妾会劝的。”凌若顺从的答应,既然准葛尔不肯放人,那么想要回涵烟,就只有兵戎相见,可是胤会肯让刚刚得以喘口气的大清再动兵吗?答案是绝对不可能。就像当初为了避免动兵而让涵烟和亲一样,眼下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公主而冒然与准葛尔起干戈。
这不是说胤狠心,而是世态如此,在国家面前,不论你是公主还是皇子,都显得无比渺小。
岂不见明朝之时,瓦刺兵抓了皇帝英宗,兵b京师,要求开门,于谦奉命守城,根本不认瓦刺手里的英宗,坚决不开门,更奉王朱祁为帝,将英宗由皇帝生生变成了太上皇。
皇帝都如此,更不要说公主;且一旦胤说要动兵,朝臣必然会群起反对,到时候只会令朝局不稳。
胤定定地看着凌若,直把凌若看得奇怪不已,下意识地抚着脸道:“可是臣妾哪里脏了?”
胤赫然摇头,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没什么,朕还以为你又会像上一次那样反过来劝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