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瓜尔佳氏离开后,那拉氏面色迅速阴沉了下来,带着深切的寒意,小宁子瞅了一眼那拉氏的脸色,将尚捧在手里的锦盒交给一旁的宫人轻声道:“赶紧把这东西拿到库房锁起来,别碍了主子的眼。”
宫人尚未答应,那拉氏已然道:“谁让你把东西锁到库房去的?给本宫好好收着,本宫有用。”
那拉氏的话令小宁子不解,躬身道:“恕奴才多嘴问一句,主子这是为何,谨妃送这尊送子观音像来,分明是不怀好意,故意让主子难堪,为何……”
“本宫知道,她明知本宫不能生养,偏还送什么送子观音,分明是有意折辱本宫,可是……”她起身走到捧着锦盒的宫人面前,精心修剪过的指甲轻轻一勾,锦盒盖子应手而开,再次露出里面怀抱婴儿的观音像,除却瓜尔佳氏的用意不说,这尊观音像不论雕工还是玉质都是极好的,不论是观音脸上的悲天悯人,还是衣袂飘带都栩栩如生。
可是什么,那拉氏没有说下去,只是让小宁子将它收起来,直至千秋节那天再拿出来。
是夜,胤禛意外来了坤宁宫,令那拉氏既喜又惊,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虽然如今后宫大权已经尽归她手,但胤禛待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与以前比并未有任何改变,一月里难得来她宫里一次。
胤禛亲手扶起她,温言道:“朕想起有阵子没来看你,便过来瞧瞧,如何,身子可还好?”
那拉氏连忙回道:“多谢皇上关心,有太医为臣妾调理,臣妾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头疼也不怎么犯了。”
“那就好。”胤禛点点头,在一旁坐下后道:“最近弘时可有入宫给你请安?”
见胤禛突然说到弘时,那拉氏心中一凛,谨慎地道:“回皇上的话,弘时昨日里才刚进宫给臣妾请过安,不过他说最近几日户部有许多事要忙,这几天都不能过来了。”
胤禛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看似漫不经心地道:“那他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胤禛的声音虽然听着没有任何波动,却令那拉氏心绪迭生,胤禛突然问这些,难道是想试探弘时对册立太子一事的态度?若真是这样,就表示胤禛他对册立太子一事并不是太过赞成。
想到这里,她仔细斟酌了一下言语道:“不敢隐瞒皇上,弘时他曾与臣妾提起过册立太子的事。”
胤禛搁下茶盏,带着一丝兴趣道:“哦,他怎么说?”
“弘时与臣妾说,对于朝臣的提议,他受之有愧,原本最合适的太子人选应该是宝硕太子才是,太子爷有勇有谋,又平定了福州之乱,而他虽年长几岁,却自问不及宝硕太子良多,虽然如今宝硕太子已经不在了,但他依然不敢领受太子之位。他曾数次想要与皇上说,但又怕皇上误会,所以迟迟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胤禛打量了那拉氏一眼后道:“弘时真是这样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