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见他故意刁难,语气生硬地道:“公公,冷宫这么大,哪里会连一床被褥都没有,您又何必这样为难我们呢!”
守宫太监瞪着一双三角眼站起来,有恃无恐地道:“哟,你这是在责骂咱家了?咱家还就告诉你了,没有!有本事你告到皇上、太后面前去啊!”
“你!”知春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若是可以见到皇上与太后,哪里还会与他说那么多话,她强压了怒气道:“公公,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又何必故意为难我们呢!”
“冷宫有冷宫的规矩,咱家只是依规矩办事,有何不妥?”守宫太监一句话就将知春给堵了回来,随后又道:“咱家知道,你家主子原本是延禧宫的娴妃娘娘,但那又怎么样,这里是冷宫,哪怕你之前是皇后娘娘,进了这里也是待罪之人,根本没资格跟咱家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如今给了你被褥,改明儿个是不是得要求咱家端茶送水了?告诉你,不可能,你家主子若是有本事,就跟先帝时的成妃一样,从冷宫中出去,到时候,想要什么都行了。至于现在……免谈!”
他自从净身入宫后,就被调来冷宫看守,转眼到现在,已是十几年了,眼看着与他一起进宫的太监不是升了职,就是调了肥差,只有他还苦哈哈的守着冷宫,连一点油水也捞不到,心中不平,这性子也就变得越来越刻薄。
知春被他一顿抢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许久方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守宫太监正要说话,耳边传来瑕月的声音,“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守宫太监翻一翻眼,道:“咱家姓周,名全。”
“原来是周公公。”瑕月浅施一礼道:“刚才周公公说一人只有一床被褥是吗?”待得周全点头后,她道:“既是这样,知春理该也有一床被褥才是,还请周公公取来给我们。”
周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驳,瑕月笑笑道:“周公公刚才一直说冷宫有冷宫的规矩,如今该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本宫虽然困在冷宫中出不去,但本宫与二阿哥情同母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此看望本宫。”
“二阿哥才不会来这地方。”周全气哼哼的说了一句,但终归是进屋拿了一床被褥给知春,没好地道:“拿了被褥赶紧回去,过一会儿该有人过来送膳了。”
知春也不愿与他多说话,回屋后整齐地将被褥铺在床榻上,对瑕月道:“主子,您累了的话先躺一会儿,奴婢出去看看膳食送来了没有。”
“知春。”瑕月突然唤住知春,道:“其实你没必要陪我在这里捱苦的,谁也不知道我要在这里待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又或许是一辈子,我是逃不掉了,但又何必搭上你呢!”
知春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主子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就算奴婢后悔,也已经出不去了啊,还不如安心留在这里侍候主子呢。而且奴婢相信,主子一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绝不会一辈子受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