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接过宫人手中的『药』盏,在床榻上坐下,温言道:“朕喂你喝好不好?”
明玉别过脸,闷声道:“不敢劳烦皇上。”
弘历笑笑道:“你是朕的妻子,何来劳烦二字。”这般说着,他舀起一勺褐『色』的『药』汁递到明玉唇边,“来,赶紧把『药』喝了,然后与朕一起去一趟慈宁宫。皇额娘听说你病着,很是挂念,原本想要过来了,朕怕皇额娘累着,就说晚些与你一起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明玉犹豫片刻,低声道:“臣妾不想过去。”
弘历关切地道:“朕知道你身子不好,所以到时候,朕会让肩舆一直抬到殿门处,到时候你再下来走几步就行了,不会太累。”
明玉低头不语,弘历看她样子不对,搁下『药』碗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明玉咬一咬唇道:“臣妾听说皇上恕了苏氏的死罪不说,还将协理六宫之权给了娴妃,果真如此吗?”
弘历神『色』一冷,道:“是谁与你说这些的,哲妃吗?”
明玉冷笑道:“何必要哲妃说,这么大的事,宫里头一早就传得纷纷扬扬了,苏氏对臣妾做了些什么,皇上该不会忘了吧?还有娴妃,她那样害臣妾,皇上怎么可以许她协理六宫之权?”
弘历沉默片刻,道:“苏氏固然可恶,但她到底生了两位皇子,而且四阿哥生辰之日,正是皇额娘脱困之日,也算是一种善缘。再说,朕虽饶了苏氏死罪,却没有免她活罪,她以后都会在辛者库受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惩罚,比死更加可怕。”
明玉对此不置一词,道:“那娴妃呢,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弘历轻叹一口气,道:“那是皇额娘的意思,朕也不好多加反驳。”不等明玉说话,他又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一向是个心善大度之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总是记在心里。”
弘历本是一心劝解,没想到明玉听了他的话,竟是格外激动,大声道:“皇上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害臣妾的吗?她背弃了臣妾的信任,还几乎害死了臣妾,她这样对待臣妾,您要臣妾怎么释怀?”
“你冷静一些。”弘历劝解道:“不错,她是做了许多错事,但百鹤图一事,你同样也错了,既然彼此都有错,何不就此算了?”
“不可能。”明玉断然拒绝,道:“百鹤图一事,臣妾是错了,但那也是因为她害臣妾在先;若她在知道苏氏的算盘后,加以阻止,或者如实告诉臣妾,后面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水月也不会死。”说到此处,她『露』出一丝恐惧,“自从水月死了之后,臣妾经常会梦到她浑身溃烂的模样,然后不停地说自己死的好冤,说臣妾为什么要害她。不是,我没想害她,意外,那是一场意外,所有一切都是苏氏与娴妃造成的,她们才是罪魁祸首。”说到后面,明玉已是有些语无伦次,抓着弘历的手,不停地说她没有想害水月。
弘历心疼她这个样子,当下道:“朕知道你无心害水月,朕与皇额娘都没有怪你,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先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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