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嘛,之前身份没有暴露,所以得装成普通人,自从杀了翡衣之后,身份就暴露了,再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再说,我们现在是在王宫里面,院墙多,又是大晚上的,没有几个人能看到遁光;还有,为了能快些逃离此地,哪里还管那么多?”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黑色遁光像一团快速移动的乌云,很快就飘到了西边的宫门附近。
此时,玥阖王宫内的人应该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殿自不必提,盛大的宴席上,有美人歌舞助兴,有美酒佳肴,所有人都拿出了彻夜宴饮不醉不休的架势,轮流推杯换盏,一时间哪里会想到洞房内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想,也只会联想到不可描述的画面,绝不会想到护国大将军之子卫猽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被僖王新封的上大夫用一把剪刀活活肢解而亡。
而宫中的宫女和奴才们,要么在前殿小心伺候着,大多数则都借着这喜庆日子,也混吃混喝,找地方躲懒,或者三五个聚在一起,掷骰子赢钱。
所以,此时宫中既比平常热闹,防备又比平日松懈许多。
楫离果然在暗处的阴影中等候着,守门的侍卫和巡逻的禁卫们全都不见踪影,不知道是被他哄骗走了,还是下了瞌睡药;在他的身后跟着三匹马,这三匹马全都膘肥体健、鬃毛整齐,应该是从王宫里的马厩里偷来的,而且很有可能正是僖王的马。
马蹄上还都细心地裹上了厚布,以免夜间在城内奔跑时声音太响亮。
楫离什么时候与端墟这样有默契了?
三人会合,楫离便带着风倚鸾和端墟从王宫西门溜出去,并随手敲晕了外门的守卫,很顺利地溜出宫外。
风倚鸾觉得这两次逃跑都很顺利,一点儿都不惊心动魄,相似的是,两次逃跑时,大多数人都在喝酒娱乐。
三人一出宫门便上马,一口气飞奔到了宽奚城的北门,楫离快速出手,放晕了所有的守城卫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就这样绝尘而去。
正如端墟所说,他们之前不肯轻易动用术法,是怕暴露修士身份,但自从杀掉了翡衣之后,再藏不藏已经没有意义了,再加上此时只求尽快脱身,所以才敢随意出手。
出城跑了十里地之后,三人停下来,楫离挨个取下马蹄上的裹布;端墟则拿出一套男装,让风倚鸾换上。
风倚鸾身上的嫁衣有好几层,里外都穿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天黑,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她便站在大路上,把最外层罩着的金丝华服脱了,又把一头的金钗珠翠也全都摘下来,全都扔在地上,随手套上端墟给她的衣服,换成男子装束。
端墟却把风倚鸾扔在地上的婚服首饰都捡了起来,收在纳戒中,还说:“这些东西挺精致的,白扔了多可惜,够一个普通百姓家吃用好些年了。”
端叔这一看就是艰苦太久养成的良好习惯。
换好衣服之后,三人来不及交谈,又纵马往北狂奔。
这三匹马应该都是僖王宫内的仪仗用马,体形毛色都很好看,可惜体力差了很多,不擅长远距离跋涉,奔跑速度也不够快,好在一路没有停歇,直跑了一夜。
天快亮时,端墟说:“以这样的马速,大约只需要再往北走两天,就可以逃出玥阖国,进入厌涂国境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