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陵伸手拦住他,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瘦、面目温润的年轻男子,怎么也无法将他与后世中名声响亮的“海上蛟龙”郑芝龙联想到一块去。
历史中的郑芝龙是明朝后期最大的海盗首领,纵横闽海所向无敌,连朝廷水师也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后来郑芝龙被明庭招安后,成为了东南沿海最大的官商,大开海事贸易,与海外各国通商,累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如果不是后来清朝入关的话,恐怕在那个大航海时代,明朝的影响将会更为深远,他郑芝龙的大名也将会更为响亮的在海外各国传唱,指不定就要殖民海外,开启历史新篇章了。
可是眼前的郑一官身板单薄,容貌虽然说不上斯文,但绝不会是威武,如此一个俊秀的青面后生,就是后世中鼎鼎大名的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
孙越陵感到匪夷所思,历史真是会开人的玩笑。眼前的郑芝龙就在他的手掌心内捏着,只要他一句话,郑芝龙就将死于非命,别说成为什么大明官商,恐怕他儿子郑成功也将从历史中除名,再也不会和什么民族英雄划上等号。
只要他这么做,历史就一定能够发生改变,不再沿着以往的轨迹运行。
孙越陵不禁犹豫了――自打来到明朝后,任他如何努力,都不能改变大明颓败的命运,只能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可如今就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只要他一句话,历史将会彻底改变。
他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
许心素看了看孙越陵,又看了看一脸俊秀的郑一官,心中暗自腹诽,莫非自己刚才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之上,这孙大人不喜欢女人,倒是有龙阳之好?
郑一官见孙越陵盯着自己发呆,有些恼怒了,多年的屈辱在心头一一浮现,如果不是颜思齐,他恐怕还要委身在日本人和荷兰人的胯下,顿时怒喝道:“狗官,要杀就杀,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孙越陵回过神来,心中暗叹一声,道:“把他们都押下去好好看管,到了福州再说。”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先将郑一官、颜珂押到福州再说,毕竟现在他是朝廷命官,如果不将他们押回衙门受审而就这样杀掉的话,反而会落下滥杀无辜的名声,于他不利。况且,他就算是要改变历史,他犯不着杀郑一官,郑一官现今只是个海盗而已,与他想要改变的事情毫不相干,何必为了补西墙,就去强拆这个毫无关联的东墙。
许心素听他吩咐,连忙答应一声,吩咐手下去做。
于是,孙越陵等人就暂时呆在许心素的船上,三艘大船劈波斩浪,朝着目的地福州府而去。
船行似箭,临近晌午时分,船只就驶了入海口,再沿着闽江往西而去,停靠在了闽安镇码头。
孙越陵本欲邀叶向高一起前往福州,岂料叶向高说什么也不同意与他一道前往,执意要在此地下船,无奈之下,孙越陵等人只好依依送别阁老和傲沧海,算是为这次千里迢迢一路同行垂落完美帷幕。
送别叶向高后,众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再驱船西上,一路之上,孙越陵都被闽江两岸的繁华盛况给深深震惊。无怪乎福州是名闻遐迩的海港重镇,光是大小港湾里就泊满了来自东南洋各国的海船,港口码头更是人声鼎沸、车马如流,简直是他入明后见过的最为繁华的海港,以前见过的镇江港和登州港比之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闽江两岸全是成串聚集的商业化村落街道,卖着各式物品杂货,无一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