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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这个时代,十一岁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要是在普通人的家庭,十一岁的孩子已经要承担起一些劳作,平时的劈柴挑水以及梳理家务,农忙时跟着大人耕作或是收割。
富庶一些的家庭,十一岁大概是启蒙阶段,除了读书识字之外会参与家里的一些事务,如对佃户进行管理,接手一些生意。
大富大贵之家的十一岁,启蒙阶段早就过去了,是进入到精读的岁月,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内的生活会非常有规律,日常作息之外就是学习,偶尔会被大人带出去进行社交活动,为更加复杂的未来打好基础。
简单的说,现在这个社会之下,十一岁绝对不存在什么天真无邪,更加没可能是吃饭睡觉读书之外什么都不干,不同家庭的十一岁都有自己的任务,甚至是因为男女的区别,有更加明确的任务。
汉人家庭中的男儿,不管是家庭环境怎么样,贫穷或是富贵都有一个主旋律,父母最先给他们养成的第一个人生观就是一定要有责任感。
这个责任感可以是担负家庭的某些劳动,也能是孝顺长辈和照顾年岁更小的同辈。
长久的岁月之中,诸夏传承下来就是依靠一代人又一代人认同的价值观,其中就包括责任与孝顺,通常孝顺会排在首位。
孝顺当然不是动一动嘴巴,最为实际的做法是在平日里帮父母承担一些劳动,减少父母身上的重担,又在这个过程中走向成熟,慢慢变成自己孩子的父母。
作为男儿,他们还会被输入一种观念,那就是一旦有机会必须要抓住让自己家庭变得更美好。通常会是响应君王的号召,踏上战场抵御敌寇的同时,获取功勋成为人上之人。
正常的诸夏社会,男儿从来都不害怕踏上战场,相反他们渴望能够得到君王的召唤,依靠这个途径来作为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契机。
承担家庭责任,照顾长辈以及幼小,响应君王的号召,它们就是古典社会状态下汉家男儿的人生价值观,也是绝大部分男儿一生的轨迹。
相较于男儿的责任以及对功勋的追求,汉家女儿会更加单纯和枯燥一些。
只要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女儿绝对不会有读书识字这一个过程,她们自懂事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参与劳动,然后在劳动中懂得女儿身应该会的生活技能,同时什么天真浪漫全被消磨没了。
便是在大富大贵的家庭,教导女儿读书识字也仅仅是为了让她们明理,并不是要教导她们成为何等的妖孽。
一般富贵人家教导自己的女儿,是教导怎么去经营一个家庭,成为贤内助之类,她们的择偶标准通常不会低。
普通人嫁的女儿被劳动消磨了天真浪漫,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则是在一连串的教育中早早成熟,什么自由和奔放,乃至于为自己而活,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于诸夏的古典社会。
龙不与蛇交,凤不与蛆盘,一直存在于社会,门当户对永远都会是主流。
偶尔出现龙娶了雉,凰嫁给了彘,那是对自身阶层的背叛,注定是要遭到抵制,却有一个阶层会流着口水满满的羡慕,然后被不知道多少人美化和传承下去,成为一个充满虚假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来自不同阶层的人,结合之后哪怕结局是双双饮恨而亡,两个人也绝对会是在不屈与甜蜜中死去,不会去描述他们到底是经历了何等的挣扎与苦难。例如高人一等的阶层不与接受,平凡阶层又对他们充满排斥,成了绝对的孤立。
“适合的人选不少,契合的却不多。”崔婉满是苦恼地拿着一叠的卷轴:“徐氏女最为合适,只是……也是最为不合适。”
徐氏女当然就是徐正的那个徐氏,他有不少的儿女,最小的嫡出幼女只有十岁,以家世和年龄而言,怎么看都是太子妃的好人选。
“圣上正当壮年。”拓跋秀这几天经常往来崔婉这里,参与了刘慎的选妃:“不是妹妹多话,选了徐氏女,太早染指军权了。”
“……”崔婉就是知道那样很不好才会苦恼:“寻来寻去,只剩下桑氏女了。”
“崔氏与桑氏斗了那么多年,近几年才被陛下压了下去。”拓跋秀真的忍不住了,笑了几声之后,说道:“真要结成亲戚?”
两个家族的基本盘都在原先的冀州,一方要壮大肯定会挤压另一方的生存空间,免不了是去发生竞争,很多时候竞争甚至是非常凶恶,没有大场面的厮杀,不知道多少人却是死在悄声无息之间。
后面崔氏与桑氏之间的争斗是被皇帝强制停止,同时他们将在冀州的力量撤出,崔氏是向北经营漠南,桑氏则是向西南而去插足中南半岛。
不止是崔氏和桑氏,除了没有怎么去经营的纪氏之外,其余家大业大的各大家族都从汉帝国本土抽离力量,转到一些新的占领区去进行经营。
皇帝不允许各家族在本土搞事,他们去了外面却不代表没有了竞争,只是相比在国内时的你死我活,到了外面是竞争和合作共存,血腥味没少多少,关系却是变得更加复杂了。
崔婉对拓跋秀的揶揄没有半点恼火的地方。她之前对拓跋秀忌惮,无非就是怕拓跋秀生下一名皇子,对刘慎的储君之位产生威胁。
那么多年过去了,拓跋秀膝下依然没有儿子,妇人到了接近四十岁的时候很难再怀上,再则是哪怕怀上了还是个男孩,新生儿与刘慎也相差了至少十一岁,刘慎已经成为储君的前提下,至少多了十一年的经营,又能有多少威胁?
后面崔婉还想通了一点,她觉得以前自己也是迷障了,怎么会忽视拓跋秀出身那么一件事情,便是拓跋秀再得天子宠爱又如何,便是世间再无鲜卑一族又怎么样,拓跋秀就是有儿子也注定不会坐上那一张独一无二的宝座。
想通了之后的崔婉开始极力讨好拓跋秀,不会威胁刘慎的前提下,她觉得拓跋秀越是得到天子的宠爱,才是为自己挡下任何新秀的盾牌。
“要不……妹妹替我探一探贵妃的口风?”崔婉口中的贵妃自然是桑妙。她能讨好拓跋秀,却绝对不会去对桑妙有任何的降低身份,无关于尊严或者地位尊卑,是以威胁程度作为基准:“慎儿与桑晴,还是很合适的。”
拓跋秀无声地笑了笑,颔首算是答应了下来。
崔婉见拓跋秀答应自然是无比高兴,很快就陷入自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