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情深不寿(阿九与绿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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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凉凉吹拂,掀起碧波池水荡漾,幽幽的箫声如泣如诉的随风散开。皎洁的月光轻铺在池水之上,照得波光粼粼。

长身玉立,红衣似血,墨发轻扬,云袖随风而舞。他那样站在湖边,周身的晚景都融入不进,显得那样的孤寂与落寞。

突然间,箫声停了,他执箫的手垂下,抬头仰望的墨色苍穹之上那耀眼的一轮圆月。

又是一年秋月圆。他还记得很多年前,也是这样明圆的月色下,那个总是一袭碧衫青衣的女子,那样的温柔的折了一枝桂枝,明亮如宝石一般的眸儿之中闪烁着戏谑笑意,冲着他打趣道:“王爷之姿,当以花为容,秋水为眸,月为神,冰雪为肤,玉为骨。”

自幼他因着这张脸招惹了无数的麻烦,幼年时惨痛的记忆,让他对这张过于艳色的容颜不但不喜,反而多着丝丝厌恶。长的之后,因着性子乖张,手段毒辣。莫说是提及他的容颜,即便是对他多看上几眼,那人都会生不如死。

可是这个女人不同,他不讨厌她称赞他,好吧,其实他承认她是在取笑他,那也无妨,他允许了。谁让这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人,她哪怕是要天上的月儿,他也去搭了梯子去给她摘。她若一个不高兴说太阳不是圆的,他自会符合他太阳是有角。

他就是想要这样宠着她,纵着她,让她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的心中他却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在她的心中,永远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人,无可取代,无关情爱,只是心头的执念,亦或是多年的信仰与习惯。若是那是一个男人也罢,他至少还有一争之力,他会用尽各种手段完全占据她的心。可那不是,那是一个女人,且是一个他不能动,也不敢动得女人。只因,那个女人是他最亲的哥哥捧在心尖上的女人。也是他这一生唯一尊重的女人。

所以,注定占有欲极强的她,与忠诚为首的她有那么多悲欢离合。

犹记得他们初次相遇,是在南粤城。

那是盛泽十六年,眼瞅着马上要与梁朝开战,六哥说今日南粤城不安静,频频有人生事,而且他们大量的收购着药材,想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于是他便亲自去了一趟。

果然,梁朝与回纥合作,回纥人擅毒,天下皆知。他们如此做的目的,必然是为了在大战之时用毒,切断南粤的药源,夺取南粤城。

他岂能坐看他们成事,于是他动用了在南粤城的势力,打算比他们快一步。可是他的命令还在手头没有发出去,便接到消息,南粤城的药源断了。当时他很惊,什么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事情做的如此不动声色。

一查之下,原来是君记药材铺。这个药材铺不陌生,是名震天下的素颜医仙所设,于是他亲自去了一趟南粤君记。

那一日排队的人极多,身为天潢贵胄的他,第一次等人。

站在对尾遥遥的看着前方给人看诊的女子,她一袭斜襟碧衫,窄腰,细口。腰带很精致,绣功极佳,那一片柳叶栩栩如生。一瀑的青丝披肩而下,几乎垂到了地面,她并没有珠钗佩环加身,幽静的仿若一颗碧草。

当他把手腕伸到她的面前时,她显然是愣了愣,出奇的抬起了头看向他,目光平淡得让他错以为他自己被毁容了。从没有一个女人看到他,竟然这样的平静。平静的如同他与她之前看过的病人没有丝毫的差别,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悦与玩味。是被忽视的不悦,是想将她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透的玩味。

“公子只要每日把府中下人手上的事儿问一遍,病自然不药而愈。”容色淡淡,看似谦卑,实则伶牙俐齿,拐着弯子骂着他,说他太闲。

“姑娘是说爷很闲?”他剑眉一挑,丝毫不拐弯直接问的。

他看的她秀气的眉一蹙,眼中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但是闪得太快,让他没有看清楚。

忽而,她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公子,若是不急且等上一会儿,小女子将后面的人看完,再单独为公子问诊。”

她很聪明,不温不火的一句话,成功的挑起了所有排队的人怒火。听着身后的吆喝之声,他浅淡一笑,从容的让开,做到了一边,立刻便有药铺的下人为他奉上茶水。

身而贵不可言的他,什么的样的名茶没有品尝过?然而,那清幽的茶水只是在他鼻尖一过,便升起一股清清淡淡难以忽视就极其诱人的香气。引得他第一次喝了来路不明的东西。

入口微涩,然而滑下喉头却是异样的甘甜,喝下后口齿留香。

端起茶杯,低头看着清冽的茶水,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不像一颗碧草,而像是手中的一杯茶,看似不起眼,甚至初喝时还有点涩,可是越喝酒就越有味道。

这的确是一杯值得慢慢品尝的好茶。

“这是什么茶?”低低的他出声问道。

奉茶的下人恭敬的问道:“这是我们姑娘自己采集的花茶,别处都喝不到。”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眸色加深了些许。

一等便是两个时辰,这辈子他没有等过一个人这么久,就连他那至高无上的父皇都不曾让他等过这么久。

然而,那时他尚不知,遇到她,他注定了漫长的等待。

“我知道公子的来意,公子且回去,三日之内,公子要的东西,小女子会着人送到公子手中。”他还没有开口,她却先开了口。

蓦然间,他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她明明知道他因何而来,却生生的要让他在这儿枯等两个时辰。

“公子,天上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公子既然想要得到,就必须拿出诚意。”还不等他发作,她已经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的嘴。“公子愿意等这两个时辰,足见是有诚意的。”

说完,便已经转身进了药铺内,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一辈子,他没有如此吃憋过,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的戏耍他,从来没有。

然而,再多的气恼,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将她如何?

这便是他们的初见。

老四是下了狠手,他接到消息,六哥遇到了刺杀,而且受了伤,失去了消息。他不能在这儿耽误,必须早日回去。

回程的路上他也遭到了同样的刺杀,刺杀的人早有布局,下手也狠。他来时没有惊动父皇,故而除了几个暗卫,身边带的人很少,险些就着了道。

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又遇到了她,彼时他受了伤,被一路追杀。从南粤城到西丰镇,一路上杀手不曾断过。西丰镇是老三娘家的地盘,恰逢此时大量官兵借搜查唯由全城搜索,他自然知道老三这是在借老四的手,将他除去。

四面楚歌,他情急之下带伤闯入了一户人家,进去前他便仔细的看过,这房子外看只是普通人家,但是细心观察就可以看出悬在门口的灯笼乃是洛阳宫灯,可非一般小户人家挂得起。行事如此低调的人家,想必身份不简单,若是能得到主人家的帮助,也许能够躲过这一劫。

于是他跟着两个侍婢蹿入了一间闺阁,却看到终身难忘的一幕。

轻风掀香,玉池引泉,佳人藕臂如雪,香肩如玉。青丝漂浮在水面,披散而下。一滴滴的水珠,顺着她丝滑的肌肤滑落,胸前的柔软若隐若现。他纵然风流,何曾见过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一个侧脸,隐隐带着几分熟悉,因为雾气的氤氲,他看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眼前这女子的容貌是他见过最不起眼的,然而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真正让他有了欲望的女人。当她一个鞠一捧水挥洒而起,转过身来,那一张熟悉的面容撞入他的眼中。

竟然是她!

恰逢此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侍婢的声音响起:“姑娘,原太守派人来搜查,说是有钦命要犯逃脱了。(WWW..l)”

她正欲开口,却猛然间目光一凛,似是不经意之间朝着他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但见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一扬:“你带着大人搜查,不要放过每一个地方,钦命要犯多是凶神恶煞之人,决不可放过。”

“是,姑娘。”侍婢退下,而后院里便是一番细微的搜查之声。

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搜查的侍卫声音并不大,显然是估计到这主人家的身份,没有想到素颜医仙的盛名如此之大,就连老三都得卖她面子,连对她手下的人都如此小心翼翼。

“绿抚姑娘,打扰了,本官也是例行公事,还望姑娘莫要见怪。”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那人略带谄媚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西丰镇原太守。

“大人也是为民着想,民女不是这般不懂事理之人,太守大人,民女现在诸多不便,就不亲自招待大人了。”话说得看似谦卑,实则处处透露着倨傲之气,送人也送得那么理直气壮。

然而偏偏身为朝廷命官的原太守却不介意,而是略带踟蹰的问道:“姑娘,犬子就毛病又犯了,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到府上一看。”

“太守大人身边有人问诊,民女身为医者自然不会推辞。”她不急不缓的说,“明日午时,民女会在君记问诊,太守大人可带令公子来。”

显然,原太守对于她不肯上府问诊有些不满,但是却没有发作,而是隔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那好,多谢姑娘。”

“哐当!”就在此时,松了一口气的他,竟然大意的将身边的瓷瓶推翻打碎了。

“绿抚姑娘,发生了何事?”原太守的声音沉重,显然是怀疑了。

还未等她开口,他纵身一跃,跳入了她的浴池之中,而此时,房门也被强制的推开。

她伸手一按,将他整个人按入水池之中,身子一跃,腾空而起之间,已经伸手拉过挂在屏风上的衣衫,人飘然落地时,身上已经披好薄衫。

“原太守,你这是何意?”她一直很温柔的声音第一次带了冷意。

原太守见到这番场景,也自知自己理亏,忙致歉:“姑娘见谅,实在是方才见到了有人影蹿过,本官担忧姑娘的安全,情非得已……”

原太守说着,眼睛四处的看着,最后目光落在了玉池之中,她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挡住原太守的视线:“不过是一只野猫儿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看似不经意的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肚兜,实在这样一个举动已经让原太守羞愧不已,没有待她说话,便已经连声致歉带着人退了出去。

等到原太守一行人离去,他才从池子里冒了出来。不顾及温水浸泡伤口带来的痛意,展开双臂,慵懒而又妩媚的靠在玉池边缘:“多谢绿抚姑娘相救。”

绿影碧波动瑶池,一眼惊鸿暖风扶。

绿抚,好名字,配的上她。

彼时他衣衫浸湿,邪魅而又懒散的靠在玉池上,精壮的身躯被紧贴的湿意勾勒出来,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上,搭在胸膛,一颗颗水珠顺着他的湿发蜿蜒过性感的锁骨,流入他半敞开的衣襟之中,有一种说不清的诱惑。

而她居高临下的站在浴池之上,目光冷漠的看着她,因着匆忙起身,身上的水未擦便披上了单薄的衣衫,此时的纱衣已经被浸湿贴在了她妙曼的身上,勾勒出了她迷人的曲线。透过雾气弥漫的水池,看着她,他的眼神瞬间加深了。

然而,目光下移,看着她手中握着的碧色肚兜,想到她衣衫下不着寸缕,想着刚刚那么多男人冲了进来,都知道这一点,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气。

她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他的目光一转,跃出浴池,疾步跟上。

“官兵已退,请公子离开,孤男寡女不便共处一室!”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转身冷淡的警告。

是警告,因为他隐隐看到她眼中的杀气。

“绿抚姑娘是在恼爷方才看了不该看的么?”他却对她的警告视若无睹,唇角挂上一抹邪气的笑意,“绿抚姑娘若是这般介意,爷愿意对姑娘负责到底。”

“公子人中龙凤,小女子高攀不起。”搁下一句话,她推门而入,长袖一甩便将他欲上前的他关在了门外。

老四的人没有找到他岂会罢手,老三今日没有搜到他,必然会寻个由头封锁城门,他虽然有自己的法子离开,但免不了又要大动干戈,事情闹到了父皇哪儿,吃亏的总归是他才是,如今有这么好一个人儿摆在面前不利用,他岂不成了傻子?更何况,他现在还受了伤,需要人照顾不是?

更何况,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丫头很是有趣。六哥也应经传来了音讯,他要去一趟梁国,既然如此,他何不在这儿等等,也可以和六哥见个面,而后再回盛京。

于是,他便赖在了这儿,这才发现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女子,虽然是素颜医仙的侍婢,但是举止却不输于京城王孙贵胄的世族之女。反而比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女人真实的多。

他本就有一张养刁了的嘴,一贯在他府中的厨子都是一年一换。然而,第一次吃了她亲手做的东西,他却有了若是她愿为他下厨,他定会一生不换的念头。

也许,在那一刻,他的心就动了。

见着他始终赖着她,她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很快便离开了西丰镇,自然捎上了他,出了西丰镇的郊外,她便迫不及待的甩掉了他。

看着她如此急切,他怒了,他恼了,一把拦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锁在怀里狠狠的吻上了一方娇艳欲滴的唇。幼时的记忆太深刻,他纵然身边女人无数,却从没有真正的碰过那一个。

不是没有欲火难消的时候,然而每每做到最后一步,他都会恶心反胃。

他从来不碰女人的唇,这是第一次,他碰了。

原来女人的唇是这样的柔软,他不知道其他女人的感觉,却深刻的感觉到这张嘴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一点也不像她吐出的话那么让人生气。

渐渐的他迷失那第一次的触碰之中,然而,可恨的是她竟然是清醒的,趁着他沉迷的时候,推开了她,甚至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长这么大,谁打过他?

这个女人真心不识好歹,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她可知,他碰她,那是天大的荣耀!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但不知道,还敢打他!

然而,她犹自无视他的怒火,眼中的火焰甚至烧的比他还旺:“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一马鞭抽死你!”

她搁下了狠话后,转身离去。

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他一定跟这个女人没完!

六哥有一次失踪了,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为了麻痹老四他们。他和十一弟找了一个人假扮六哥,也为了让父皇不召见六哥,故意让那人四处闯祸。一个月后他们找到了六哥,再看到六哥时,他气急了,恨不得提刀杀到老四府上去。

六哥这次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他曾经有愧的女人。他动用暗部的人发出追杀令,全力诛杀那个女人――南宫雪月。

那个女人是六哥在草原之上认识的,六哥不过是看着她有几分神似母后,才会在刚刚经历丧母之痛时对她生出了一种错觉。而且那女人接近六哥也是有目的的。六哥很快就明白了,离开了那女人,然而那女人却对六哥纠缠不清,甚至反戈了浩国,她以为这么做,六哥就会感激她,对她另眼相待么?

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六哥是一个看似温柔的男子,也是这一份温柔迷倒了无数的女人,然而这些愚蠢的女人没有一个看明白六哥对每一个人都是这般,那看似温柔的表面下,全然是一片冰冷的疏离。(www..l)

他的诛杀令被六哥阻止了,他说他之前欠了她,这便是还清了,日后再见,他自然也不会有所愧疚。

六哥的伤这么重,若是交给朝中的那一班庸医,就算救活了也会半残。所以他只好去找素颜医仙,他用了多年前得来不易的一颗冰魄神针引来了素颜医仙。私心也想着,素颜医仙来了,那个小女人会不会来。

果然,她来了,没有丝毫的改变站在她主子的身后。

若不是六哥的事情紧急,他一定会好好的与她叙叙旧。

将六哥交给素颜医仙之时,他心头隐隐一种不安的预感。

这种预感,等到六哥平安的回来以后他终于明白了。

六哥动情了,不是对南宫雪月的那种寄托之情,而是对女人有了占有欲的感情,而让他神仙一般的六哥动情的不是别人,正是素颜医仙――君涵墨。

而是他们的能力,岂会查不出君涵墨便是前大将军遗女,刚刚过世不久的庆元侯夫人。然而,六哥明明知道,却还是爱得那么的深。

甚至为了那个女人打破了全盘计划,去了南粤城,明知道老四在哪儿布下了天罗地网,也为了见楚淡墨一面而闯了,就是怕她会误会自己。

这还是他的六哥么?那一瞬间,他害怕了,他怕这个女人会毁了他的六哥。于是他一直想办法弄走这个女人。

机会来的很快,楚淡墨救了二哥,也很有能力,助大靖退了梁军。梁军退得蹊跷,他彻查之下,才知道梁国太子似乎对楚淡墨有心,也是为了她才退兵。

心头开始警惕起来,这个素颜医仙会不会是梁国的奸细,刻意与梁国演了这么一出戏,也是故意接近六哥。毕竟六哥是在梁国地宫受了伤,而后在从梁国回大靖的路上被追杀。如果这一切都是梁国的奸计,那么他的六哥就危险了。

楚淡墨突然就假死离开了诸葛旭,楚云天的死父皇难辞其咎,她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与梁国合作,谁也不清楚。

宁杀错,勿放过!

于是他故意将楚淡墨的消息透露给了梁玉熙,就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一路之人。

事情更加迷离了,梁玉熙将楚淡墨掳走了,而且事情很快就被六哥知道了。那是六哥第一次对他发了那般大的火,而后毫不犹豫的抛下手中的事情,奔出了盛京,希望能来得及阻止,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而他也在陪着六哥进城的那一刻,再度遇到了疾驰追出来的她。

狠狠的马鞭,破空而来。那时,他犹自沉浸在六哥的怒火之中,并没有注意到马上挥鞭的人是谁,出手也不留情,好在有六哥在,不然他险些伤了她。

之后,六哥安抚了她和楚淡墨另一个侍婢――红袖。梁国也传来,梁玉熙将楚淡墨奉若上宾,这样的消息,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可是一向聪明的六哥却一点也不相信,什么也不顾的一意孤行亲自冲入了梁都。

六哥前脚才走,她便刻意制造出与人勾结的假象,引诱他上当。

她竟然在窗纸上下了毒,将他迷倒,而后把他锁在了房间里,一把火将房子烧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屋子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门上锁,但是窗子没有锁,他知道那是她故意留给他逃生用,她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在为她的主子出气,更是在告诉她,她想要他们的命易如反掌,用不着与人勾结。

那一刻,他从未有过的愤怒,这个该死的女人,对她的主子倒是衷心,明知道他的身份,还敢这样做。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怒气源自于她的警告,还是源自于她为了其他人而对他动手,哪怕那是一个女人。

楚淡墨不是奸细,因为梁国灭了,他也清楚了梁玉熙其实是楚云天的儿子。

然而,六哥疯了,他不怕父皇猜忌,暴露了梁国的势力,也不怕老四等人有所防备,将自己的暗卫明化,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再度回了梁都,为了那个女人险些被火烧死,可是那个女人还是不领他的情,不愿意和他一道会帝都。

没有想到的是,六哥竟然自残经脉,也要逼得她跟他一道回来。

他的六哥已经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只要那个女人在,早晚他的六哥会死无葬身之地。

六哥打算让她安安静静的进盛京,他却偏偏去了父皇那儿进了言。素颜医仙的能耐,父皇之前就一度赞扬过,果不其然父皇大封。楚淡墨一下子就成了老四等人眼中的目标,对此六哥很生气,甚至卸了他的权利。

最可气的是,他刚刚被六哥教训了一通,出门便遇到了她,她竟然那剑抵着他的脖子,警告他:“王爷若不想身首异处,就莫要再做出伤害奴婢主子的事情,否则,纵然同归于尽,也要王爷为之付出代价。”

这个女人当真知道如何挑起他的怒火,也当真知道如何触碰他的底线。

与她在竹林之中一番大战,而后他还是对她小不了手,转身离去。

却因着心里烦闷找了十四弟大醉了一场,却不想竟然遭了南宫雪月那贱人的道,竟然对他下毒。甚至让他再度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番盛泽九年的那一场侮辱。

他犹记得盛泽九年那一日后,他整整一年呕吐不止,什么也吃不下,那时候六哥带了他去将军府,经过将军夫人一年的细心照顾,他才缓缓的好转。也是哪一件事,让他想起了往日的旧情,他还欠着将军夫妇一个情,而他如今却处处针对楚淡墨,这是不是恩将仇报了。

盛泽九年的事情他不愿想起,却连那一份温暖他也忘了。

这一件事,再度引发了他那病,什么也吃不下,看着吃食便反胃。他甚至不想见到任何人,在房间内大发雷霆,将所有人都干了出去,他不许任何人触及那肮脏的过去。

“滚出去。”跌坐在地上,他听到脚步声,冷冷的命令。

然而,那声音不但没有走远,反而越来越近,他豁然抬头,想要暴怒的声音,因着眼前之人生生的咔在了喉头。

她低身,将他四周一地的狼藉略作收拾,而后坐到了他的身侧,也没有看他,而是双手抱着腿,幽幽的开了口:“王爷可知,奴婢五岁因何进入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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