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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平静无常,照常上课,照常下班。端木赐把秋筱宫带进院之后暗中地观察了几天,以一种近乎于惊喜的感觉现她并没有出什么状况,也没有别人因为秋筱宫而出状况(受伤),这才略微放心了些,给远在东京的危月打了个电话报下平安。
危月在电话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一下说是秋筱宫未必就真的像她所表现那么安稳,让某老师不要掉以轻心。
端木赐回想当初初见秋筱宫时的场景,想起那一句“我可以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于是乎深以为然……
回到学校没几天就是“五.一”了,根据国务院办公厅的指示,全国都会在这段时间放假三天,海山大学自然也不例外。
“五.一”三天假期,端木赐既不想出门,也不想做事,只想静静地哀思。
回国这么多时候了,端木赐一直没有去曲阜祭拜过自己的老师孔子。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不想去,更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因为曲阜再也不是当年的曲阜了。
鲁哀公十六年,孔子在鲁国去世后葬于鲁城北泗上,茔不过百亩,封不过三垅,祠,宇不过三间,虽然没有后来的恢宏壮丽,但却终究是弟子们最纯净的心意。
端木赐直到今天依然记得当年的情形,在一个万物肃杀的秋后,圣人去世了,秋叶飘落。夏虫尽死,天地为其送葬。夫子一生视“礼”如命,或者高于命。而且尤其重视丧葬之礼,认为其为宗法制度的根基。所以弟子们在安排丧礼的礼节的时候,特地集中了夏、商、周三王的礼节,虽然过程很简单,但形式十分隆重,由精通礼仪的公西赤主持,场面严肃。甚至引得了很多列国之人的观看。
他还记得当时子夏还对前来围观的燕国人说,“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人也,子何观焉?(圣人为别人举行葬礼,与普通人安葬圣人是一样的,你们为什么跑过来观看呢)”
在丧礼结束之后。弟子们一人一抔土,为夫子筑起了一个椭圆形的墓,每一抔土,都代表着弟子们最深沉的哀思。当时的夫子墓,茔冢百亩,北广十步,东西三十步,高一丈二尺。规模很小根本无法与当时列国的诸侯贵族们相提并论,不过这不要紧。因为夫子的伟大不需要高大的陵墓,恢弘的陵园和华美盛大的随葬品来修饰,夫子的伟大在于其独步古今的智慧与情怀。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后来历史更迭,环境大改,兵灾丧乱,汉高祖刘邦的大军在围困鲁地时,狼藉一片。当时端木赐正在长安不能及时制止,以致于后来端木赐再去时。已经不能再找到夫子墓的准确位置了。幸好“抑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夫子墓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汉桓帝刘志永寿三年,鲁相韩勅修孔墓,在墓前造神门一间,在东南又造斋宿一间,以民户若干供孔墓洒扫,重修夫子墓。端木赐在闻讯之后从洛阳千里驱驰而往,泪落滂沱。他确定这一定是夫子墓,因为墓前有一棵树,一颗他亲自植下的楷树。
夫子死后,弟子们把各自家乡的树都种在了夫子墓的而周围,而端木赐在那里种下了一棵楷树,树干疏而不屈,刚直挺拔,用以象征夫子的品格。
这棵楷树后来得到了各朝各代的保护,并立碑作传,繁荣了千年,直到明朝时才枯死,残留了躯干在清光绪八年被雷火所击,只留下了一截焦黑的树桩。端木赐当时闻讯后特地从海外而来,扶树而哭,在墓前跪了三日。
那里甚至还有一座“楷亭”,清康熙五十一年所立,亭内立有楷图碑,把树形刻于石碑。树后还有一石碑,刻清初著名诗人施闰章赞“子贡手植楷”诗:“不辨何年植,残碑留至今。
共看独树影,犹见古人心。阅历风霜尽,苍茫天地阴。经过筑室处,千载一沾襟。”
道尽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