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
是他夏言眼瞎了还是耳聋了,徐世安这态度叫赔礼谢罪?
徐世安不满的瞪了眼那锦衣卫官,然后才开口道:“谁说我要赔礼道歉的?恰恰相反,我反而想要向夏阁老讨个说法!
方才有位老大人说得好,夏阁老凭什么无缘无故把我的功绩抹掉了?我的功绩到底哪里不对?”
众人也有点佩服,无论这徐千户脑子好使不好使,但这勇气真是不缺。
夏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今日之后,我会重新勘察你的功绩,如果先前错了,自会改正!现在你出去!”
夏言已经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没好处,就快刀斩乱麻了。
今天的核心任务是廷推兵部尚书,然后拆掉张潮的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再腾出一个礼部来!
这样他夏言就有了稳固的基本盘,才能算是站稳了脚跟!
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可以让步和服软!
徐世安却又较劲说:“你夏首辅在我这里,没有半分信誉,所以我完全信不过你。
谁知道你是不是缓兵之计?若你过了今天又出尔反尔,我又能奈你何?你若有心改正,还请当场给我一个说法!”
夏首辅觉得自己以首辅之尊这样说就算是让步了,然徐老三却觉得还是忽悠人,而且比秦德威的忽悠技术差远了!
没想到被这样一个小垃圾看不起,夏言勃然大怒,骂道:“混账东西!真以为我处置不了你?”
然后夏言指着徐世安,怒不可遏的对在场的锦衣卫官校道:“你们在此旁听廷议,也有维护秩序的职责!
现在我请你们将此人关押起来,回头我自会向天子奏明处置他!如果你们胆敢不从,我便弹劾你们渎职发配!”
锦衣卫官顿时左右为难,不知所措,首辅虽然管不到天子亲军锦衣卫,但如果发起狠来要搞事,他们也顶不住啊。
徐世安叫嚣道:“别人怕你夏首辅,我却不怕!我秦兄弟说过,你夏言早晚死在严阁老手里!”
东朝房里的朝廷大员们齐齐哗然,这难道就是秦德威做出的判断?
那秦德威纵然有千般不好、万分不是,但有两样是公认的令人服气,第一是政治信用,第二是政治嗅觉。
本来大家挺烦徐千户这个跳梁小丑在这里捣乱,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三品以上大老,你一个五品千户蹦跶个什么?
但是现在,大家忽然又不想让徐千户走了,而且还想听徐千户多说几句。
这可都是秦德威的机密心事啊,仅次于皇上的机密心事!一般情况下,别人根本没机会窥测的!
“我秦兄弟告诉我,严阁老只不过是韬光隐晦、卧薪尝胆,但夏首辅却看不出来,可笑之极!终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难得善终!”
徐世安不负众望,大大咧咧的又补充了几句,就是仍然没有论证,只有论点。
众人一边估摸着这个判断的准确性,一边偷眼瞧向站在夏首辅后面的严阁老。
以徐千户的智商,应该没能力自己瞎编吧?所以肯定是从秦德威那里学来的话吧?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这可是秦德威做出的判断!在政治领域,秦德威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能直接当证据,不需要另外论证过程!
被众目睽睽的严嵩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游戏还能玩?
他都这样低调谦卑了,这样忍辱负重了,你秦德威踏马的还不放过?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不是人!
“滚出去!”严阁老怒发上冲冠,舌绽春雷,厉声对徐世安呵斥!
不知不觉间,很多有心偏向夏首辅、想要烧热灶的中间派动摇了,这夏首辅到底行不行?秦德威都如此不看好夏首辅,到底信不信秦德威?
这个情况看似无形,但对于刚刚回归,死忠根基暂且不足,全靠拉拢中间派的夏首辅而言,却是非常致命的。
就连风雨飘摇的严党成员,也更加迷茫和湖涂了,现在到底怎么办?
夏首辅万万没想到,自己凝聚起来的廷议气势,被这么一个只会胡说八道的小垃圾破坏了!
在场监视的锦衣卫官校们眼看首辅和次辅都要暴动,赶紧押住了徐世安,拖着就往外面走。
不走真不行了,他们担心,这位徐千户会被当场打死,那就不好向各方面交待了。
徐世安扭头又喊了一声:“你们这些朝廷大员,其实还不如我徐老三看得明白!
大明现在只有一个在位的兵部尚书,就是我秦兄弟!所以你们还有什么推举的必要?简直多此一举!”
众人闻言愣了愣,似乎发现了什么新状况。
秦德威的官职全称一般都是又臭又长的,无论写起来还是读起来都很费劲,所以大家习惯了用秦中堂概括,很少提到他的具体官职。
这回听到徐千户的话,众人心里便在回忆了一下秦中堂的现在的官职。
武英殿大学士入直文渊阁?右都御史巡抚浙江?兵部尚书总督浙闽军务?
卧槽!有兵部尚书!这下事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