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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亚的人形在空气中凝滞了片刻,随后又化成一团黑雾,贴着地面掠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书院里的众人就早早的起床开始梳洗准备。
书生们有的调整状态,有的临死抱佛脚拿着死啃。武士们则一个个穿好便捷的行头,开始拉伸筋骨。
每个人都对入院以来的第一次考试严阵以待,除了……兀自岿然不动的三殿下。
贺公公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仍旧不敢在这个时间叫醒自家主子。
当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当书童的当成他这个样子,确实有够悲催。
另一侧的隔间里,凤九歌将宣纸在书案上铺好,右手握住毛笔开始挥洒,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只是这次却和仿写不一样,下面没有了长孙无忧的字作为摹本,她这字怎么写都透出一股刻意模仿的劲头,而且画虎不成反类犬,显得生硬滞拙,全没有原作的大气洒脱。
一旁的凤炎一张小脸搁在桌子上,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自家娘亲摇了摇头。
凤九歌挑眉重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大作,终于点了点头,承认了儿子的评价:依旧很难看。
凤九歌洒脱的一笑,干脆放下笔杆子,拉起自家儿子:“走,去吃饭。”
第一堂书法考试的考场设在梅园的空地中,为的是让各位考生尽情发挥。
不限时间也不限题材,只需要写出自己最好的字便可。
凤九歌抖了抖手指,拿笔沾墨,只觉得无从下手。
一旁的长孙无忧看她这样子,先是弯了弯唇,而后拿起手中的银笔在纸面上肆意挥洒,然而白皙匀净的笔锋扫过的地方竟然没有一点墨迹,纯白的宣纸上依旧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
没到半盏茶的时间,长孙无忧就停下了手中的笔,看了一眼纸面上已经被完全吸收的水渍,才将写好的手中的试卷扔给了凤九歌。
上面早就全身警惕的夫子这一下可美了,像是终于逮到了什么一样赶忙走下来:“龙无忧!凤九歌!不许作弊!”说完,他一把扯过凤九歌接过来的宣纸,冷哼了一声,打开一看……
一个字也没有?
一个字也没有!
夫子登时有些瞠目结舌,讪讪的看了冷着一张脸的长孙无忧一眼,干咳了一声,将宣纸放在凤九歌桌上,转身摇摇摆摆的离开了。
凤九歌褶眉看了一眼眼前的白纸,然后看向一旁的长孙无忧。
阳光照在他白玉雕刻的肌肤上,泛起微微的光芒。那双冷冽的眼睛此刻已经缓缓的闭上,鸦翅一样的眼睫长而长而浓密,投下暗暗的阴影——
这个男人竟然又睡着了?
凤九歌暗自笑了下,鼻端忽然传来幽幽的梨花香……
梅园里竟然有梨花的香气?
凤九歌挑了挑眉,仔细寻去却发现那股清香正是出自自己案上的那张宣纸。
梨汁?!
把隐藏机密的方法用来作弊,这个男人还真是……
聪明。
凤九歌明白了长孙无忧的意图,也不着急,看了一眼天上仍旧泛白的朝阳,也坐在座位上眯起了眼睛。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的考生都已经退场,凤九歌和长孙无忧仍旧坐在那里,睡得正沉。
监考的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心里已经把这两个学生的恶劣行径斥责了千万遍。但是碍于考试规则,却偏偏不能说什么。
日当正午,凤九歌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眼皮灼热,这才慢慢张开了眼睛。
看了一眼纸面上慢慢变深的浅灰色字迹,邪气的勾了勾唇,拿起笔慢慢勾画起来。
一旁的长孙无忧仍旧闭着眼睛午睡,好像所有的地方在他眼中都是移动的床。
等到凤九歌终于将这洋洋洒洒的一篇字用墨色掩住,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
夫子实在耐不住性子,皱着眉毛走到了他们身边。
再这样拖下去,第二场考试都不用考了!
凤九歌将写好的字交到夫子愤愤不平的夫子手上,勾唇一笑,格外帅气。
夫子白了她一眼,皱眉看着另外一个完全没有自觉的人,用力敲了敲长孙无忧的桌角。
咚咚!
冰山一样的俊脸抬起来,微微抬眼看了眼胖胖的夫子,又看了眼已经站起身笑意盈盈的凤九歌,这才直起身来。
夫子被他一眼看得瞬间觉得心底泛寒,但是又碍于这层身份,只得端起架子:“写不出就算了,反正也不见得能过。”
十天上课有九天都是在睡觉的人,能有什么书法造诣,夫子在心里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