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云霆将苏菱揽在怀中,方才动手之时他遮住了苏菱的眼睛,但那声音听来也极为恐怖,是以低低问道:“菱儿,可是吓着了?”
苏菱摇了摇头,从前在罗衣巷里,她可是潜入过浦生的房间,见到了比这更血腥的场面:“殿下,为何这帮官员看起来,都这般恐惧云深?难不成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
她的推测的确有道理,云深熟悉江浙之地,兴许是因为曾经流浪到此处,可徐康的反应绝不是初次见他应该有的,分明是从前就见过了……
云霆低低蹙眉:“江浙一带素来是由宸妃的母家—何家来料理的,孤不甚清楚,如今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孤明日就好好调查一番。”
夜间风起,像是很快就要落雨。云霆将她抱得紧了一点,二人一道回了节度使府……
这厢,宁景琰追着汾阳转了不知多少地方,累得筋疲力尽,她才堪堪停下,蹲在一处茶摊前。
宁景琰长舒一口气,匆匆上前:“郡主,咱们回去吧,夜已经深了,此处不比王城,人生地不熟的……”
“你不必管。”汾阳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始终不肯抬头:“总归殿下认为本郡主碍眼,如此岂不是更好?”
他简直无话可说,但如何云霆也是将她交给了自己,是以认命地蹲下身子,对她道:“郡主的意思是,若是殿下瞧不上您,您就甘愿自我放逐?”
汾阳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不甘地瞪着他:“你知道本郡主恋慕了殿下多久吗?你知道皇后娘娘曾经许了本郡主嫁给殿下做正妃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
“郡主若是说恋慕一个不可得之人……”他挠了挠头:“说不准臣还真明白。”
汾阳吸了吸鼻子,疑惑道:“你恋慕谁?恭王妃?”
他连忙挥手:“臣若是敢肖想王妃,殿下非要活撕了臣不成……臣说的是王妃的嫡姐苏卿,臣自小就爱慕她,只觉她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女子,明丽又潇洒。”
“这有什么不了得?”汾阳没了兴致:“你只同她说就是了。”
“她如今快与纪衡泽定亲了。”
“什么?”因着她恋慕云霆,是以对东宫之中的人都格外清楚:“纪……纪衡泽不是……你们……”
宁景琰叹了口气:“对,他是臣的兄弟,总是一处玩闹,一起帮衬殿下,可苏卿与他成了一对儿,不瞒郡主,起初臣也瞧不过眼,可日子长了,看见苏卿对他那般不离不弃,臣便知道,此生已经与她无缘了。”
“那是你懦弱。”
汾阳擦了把眼角的泪水,朝天上看去:“我母亲说了,若是真的喜欢,就该争到底,如此也没有遗憾了。”
月明星稀,一颗颗星子悄无声息地闪着,他自嘲地笑了笑:“兴许是这般,可瞧着她的笑和泪,我便清楚,她只有在与纪衡泽在一处时才会真心高兴,也只会为了他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