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猥琐的小老头立刻觉得浑身温暖舒畅，如沐春风。他解释不了这么怪异的现象，但直觉告诉他，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流应该与面前这个容颜尽毁的牧师有关。敏锐的嗅觉告诉他，面前这个怪人，不能小觑。

这个无形的大罩子不仅阻隔了寒风，还保证他们的谈话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黑衣人并不担心波布诺发现他的与众不同，或者说发现他的巫师身份。之所以许多事情要由波布诺去做，是因为目前阶段他还不便亲自出面，到了必要的时候，自然会亲自出手。

波布诺对接下来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他急忙问道：“当您决定刺杀教皇后，您真的那么做了吗？”

黑衣人苦笑一声，凄然地说：“是的，像所有为了崇高而神圣的爱情不顾一切的人一样，以为靠着一腔热情便能维护正义，也愚蠢的以为心中所坚持的正义是正确的。其实呢，我不过是那个女人一盘棋中的一个棋子而己。”

黑衣人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令他惊心动魄的一幕。怀揣一把利刃，在夜色中潜入教皇的卧房，刀起刀落，毫不犹豫地刺向床上被窝里的那个老人……没发出一丝动静，浑黑中惨淡的微弱月光下，根本无法看清床上那个被利刃刺了数刀的人倒底是什么样子的。紧张慌乱的他落荒而逃，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逃离那个恐怖现场的。

他带着既害怕又激动的心情去见心爱的姑娘，那姑娘听后喜出望外，立刻答应了他的求婚。多么畸形的感情呀，一件喜事的达成，居然需要以一个人的性命作为代价。这个被爱情冲晕头的年轻男人就这样成为了一场阴谋的牺牲品。

“那女人只是利用你的感情？然后让你为她杀掉教皇？哦！我的上帝，这个女人也太阴险了吧？”波布诺愤愤不平地说道。

“是的，如果她只是利用我，当我失去利用价值，然后将我弃于一边也许今天的一切也不会发生了。”黑衣人转过脸，正视着波布诺，“如果一个你曾经用生命去深爱的女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把你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你会怎么办？”

波布诺借着幽暗的月光依稀看清了这张刻满了绝望烙印的鬼脸，瘆人的同时，更多的是悲哀……

“如果是我……我会用余生毁了这个狠毒的女人！”波布诺咬牙切齿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要获得黑衣人绝对的信任。

黑衣人咧开并向上翻翘的嘴抽搐了几下，连笑容都无法绽放的人生，该是多么地苦楚和悲伤呢？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女人，善于伪装，善于装可怜博同情的女人，往往都是心如蛇蝎，虚荣而贪婪的恶魔！那些会巫术的女人更是如此，她们利用巫术控制人心，散播疾病，手段阴险而残忍，所以，我一直在追捕女巫，从苏格兰一直追到了这里，我一定要抓住她！然后亲手毁了她！”黑衣人说这些话时异常平静，像是话中的内容与自己无关。

波布诺眨了眨眼，不敢确信地问：“难道……您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她……她是个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