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此时,千里之外的东京汴梁,一派繁华盛景,沿着城中最热闹的御街,一直通往皇宫正门宣德门,却有一件大事悄然发生。
中书门下,如今朝堂之中炙手可热的大臣,正神色凝重,聚集在这里。
这些人官职有大有小,此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心情激荡的议论着。
“这事,到底该如何抉择。辽人那边已经递来国书,要求再议岁币之事,如果我朝同意出兵伐金,甚至愿意放弃岁币,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一人道:“我认为不应该答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帮哪个都没好处。我朝以逸待劳,坐收渔翁之利更好。”
又一人道:“我以为可以考虑,听说那金人利害的很,如果辽国挡不住,早晚会危及我朝。”
另一人接话道:“不可,金人才多少,辽国才是我朝年心腹大患,能坐山观虎斗最好,若是非要下场,我认为当于连金伐辽,趁机收复燕云十六州,一些百年之耻。”
当下不少人附和:“对,连金伐辽,一雪百年之耻。”
又有人摇头道:“不妥,我朝于辽国百年少战事,已是兄弟之邦,金国却是虎狼之患。且舍其国主反复无常,背信弃义,多次与辽国签订盟约,瞧着机会就反戈一击,毫无廉耻之心,与其联合,无异于与虎谋皮,金人万不可信。”
有人道:“兵法向来讲究远交近攻,自古如此,正该联金伐辽,哪有连辽伐金,远攻近交的道理?此事若成,将来收复燕云指日可待,我等…将名垂青史……”
也有人疑惑道:“此事是否危言耸听,辽国实力如何咱们清楚,金国就那么点人,举国上下可用之兵不到十万,如何对辽国有如此威胁,甚至到了灭辽的地步。”
一人接话道:“还真是如此,辽人这次是真急了,听说这次不但递了国书,还带了大批礼物,到不少大人府上拜会。这种事…我朝百年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辽国不是真走投无路,不会这么做。”
又一人感慨道:“没想到,辽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认为此次不当出兵,还是静观其变为好。如果金人真如此厉害,我们与辽人联合,打了败仗,焉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又一人站出来道:“不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金国就那点人,再厉害又能如何,灭了辽国,哪还有精力顾及到咱们。我以为当连金伐辽,辽国气数已尽,我等当顺应天命行事,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我武朝大兴…”
场中嗡嗡声一片,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各不相让。
不过,联金伐辽,和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这两种观点,明显占据上风。
倒是联辽伐金的提议,并未有几人赞同。
若是李牧在这里,三种方案让他选择,他应该会选择连辽伐金。
没办法,三种选择的结局都不太好,只能选择相对更有希望的那种。
以金国过往的表现来看,根本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即便武朝联金伐辽,再三讨好,等辽国没了,反戈一击只是时间问题。等腾出手来,随时都能南下,什么信誉什么约定,对金国都是擦屁股纸,信了就把自己当大傻子了。
反倒是联辽伐金,武朝不缺物资粮草,兵甲器械,拿出来支援辽国伐金,把辽国顶在前面。
女真人就那么多,把所有年龄适合的可用之兵全部征召,也不到十万,死一个少一个,只要辽国能在武国的物资支持下,坚持耗下去,即便辽国最终撑不下去灭了,女真人也能耗的七七八八,短时间没有能力南下。
未来能不能南下也很难说,这么点人口,能不能压住其他游牧渔猎民族?内部会没有分裂反叛?
再说,草原上另一个更强大的势力正在崛起,只要拖一段时间,金国最强大的对手并不是武国,而是草原上崛起的游牧民族。
到时,武国又成了被拉拢的一方,能继续苟延残喘。
不过,朝中的这些大臣,显然都不太赞成联辽伐金,这个结果,在七年前的黑水之盟就已经决定了。
特别是四年前,辽国天祚帝亲率七十万大军伐金,结果被完颜阿骨打两万人打败后,武朝对辽国的畏惧几乎一扫而空,似乎武朝打胜了一样,联金抗辽的声音高涨,似乎收复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
也不是没有看的长远之人,上书朝廷:“扶弱抑强,如今金强辽弱,与强金为邻,难道好于与弱辽为邻?”
就连高丽国王也遣人偷偷捎话,“辽为兄弟之国,存之可以安边;金为虎狼之国,不可交也!”
只是,这种观念太过小众,尽管意识到危机的辽国向武国求援,甚至愿意取消岁币,但和收复已经丢失两百余年了燕云十六洲相比,诱惑太小了,这是哪个皇帝和大臣都拒绝不了的伟大功绩。
其实,自几年前辽国大败开始,武国便开始暗中联系金国,双方遣使互有往来,结盟伐辽之意已然明显。
辽国这次大概要无功而返。
不但是北边阴云密布,南方地区,借着水患之势,方腊又开始起义闹腾了。
另一边,苏府,眼看城门每天开启的时间越来越短,距离竞选皇商的时间越来越近,苏檀儿也忙的脚不沾地,每天都要在江宁和各地调集大批物资和饮料,虽然累,精神倒也不错。
这天上午,秦淮河码头,由于陆路不畅,码头越发的繁华,到处都是货物和人流。
此时,码头苏家的一处大库房,苏檀儿一身简单的妇人打扮,白色的衣裙与天蓝色的衣襟,简洁大气。
一边看着伙计来来回回往仓库搬东西,一边查看仓库的物资。
有时打开箱子或货柜,看看里面的东西,朱砂、茜草、明矾、马兰花…不时指出问题。
“廖掌柜,你来看看,这些鼠尾叶有些问题,那边五倍子也发霉了,是不是因为渗水了…”
由于得知城门将要封闭的缘故,这次运来的东西比较多,有许多制染料的原料,也有已经制成的染料。还有蚕丝、布匹…乃至于织机都有。
这处仓库放不下,还要分流到其他仓库中。
不过,苏檀儿对此早就驾轻就熟了,查看了一遍仓库,又去看正在卸货的几艘苏家货船。
码头附近,向来混乱,小帮小派,地痞流氓,三教九流云集,每天都要大大小小的打上几架,苏檀儿也已经熟悉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刚走出没多远,一名行色匆匆,流里流气的男子从其身旁擦肩而过,苏檀儿脸色一变,突然转身。
男子也下意识的回头,他一只手上拉着原本挂在苏檀儿腰间的粉白色香囊,香囊的另一侧却被苏檀儿伸手抓着。
见此是一个弱女子,男子也不害怕,他对码头极为熟悉,又是老手,不但没逃走,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偷不走就要直接抢。
苏檀儿脸上一寒,一柄短剑从袖口滑入掌中,也不出鞘,反手一剑拍出,啪的一声,男子飞出一米多远,一口鲜血喷出带着几颗牙齿,重重跌在地上。
几名伙计发现动静,连忙跑过来,把人按住捆过了起来,对毛贼一阵拳打脚踢。
“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敢偷小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