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热水不断地送进产房,又化为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折腾了半个时辰,血水由一开始的浓郁变为了浅淡。
赵构乃是天家子,纵使厌恶那深宫,可腌砸事不是你不愿看不愿听就不会发生的。所以看着那最后从产房里端出已几乎见不着红色的水,赵构知道,那是自己女儿的血,已经流干了。
赵构没有哭也没有晕,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弯弯的,如一把镰刀,要割了自己的心。
福王妃彻底疯了。
郡马也如同失了魂,日夜趴在装有小郡主尸体的棺材旁,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
只剩下了赵构,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忍着丧女的锥心之痛,一力操办小郡主的后事。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过鬼门关,赵构没想过追究两个稳婆和两位医女,只想把女儿好好葬了。
可就在小郡主下葬的前夜,其中一个医女偷偷找了赵构。
当晚,赵构就派福王府的府兵把依旧痴守在小郡主棺材旁的郡马和当晚为小郡主接生的两个稳婆给抓了,又围了近几年新晋的开封首富那四进之大,富丽堂皇的宅子。
小郡主仍是在次日下葬,只不过并没葬入郡马家的祖坟,而是在开封北部的千岁山挑了块吉地作为埋骨的香冢。
三日之后,郡马并两个稳婆和那首富全家都被福王以谋害小郡主之名,拉去了五朝门的刑场,全部斩首。
后来有人说道,原来那学子根本就是个人面兽心之人,在福王和小郡主面前温文尔雅谦逊知礼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娶小郡主不过就是利欲熏心为了攀上福王府,其实他早就与那户人家的闺女暗通了款曲。
与小郡主成婚后,那学子荣升郡马,在福王福王妃与世人面前做足了夫妻情深的戏,却在每次与小郡主同房之后,都偷偷给小郡主服下避孕的药物,且在背地里一直与那不知廉耻的女子相来往。
三年时间过去,那学子得够了郡马身份带来的好处,连那女子一家也因着他的郡马之名,敛财无数成了开封的首富,二人觉得,时机终于成熟。
于是,那学子就停了小郡主的药,而小郡主不出两月果然有了身孕,赵构福王妃都喜上眉梢,却不知这正是小郡主死亡的开始。
那学子早就重金买通了两个稳婆,只是没想到宫里也会派医女前来,跟那女子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在小郡主生产之时,由其中一个稳婆引了那两个医女的心思往别处,而另一个则趁机给小郡主喂下能令生产之人血崩的毒药,害小郡主一尸两命。